“这位爷，我实话跟您说了吧，我旁边这傻子是水月楼张妈妈的儿子，我原本就是水月楼的姑娘，您要是把我俩带去水月楼，肯定能卖到一个更好的价钱。”
赵念儿言辞恳切，目光真诚，一点也不像是假话。
沐元德望着赵念儿，不明所以。
什么张妈妈？什么儿子？他通通听不懂，美人姐姐在说什么？
“小娘皮，你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一心想去水月楼，做梦，还张妈妈的儿子，什么时候听说张妈妈生过儿子，真以为我像郑高一样好骗，三下两下地就给你们解开了绳子？”
郑高便是方才去拿灯的高个子，留在屋里的矮个子唤作李矮。
李矮对于赵念儿的话有些半信半疑，但他还是大声呵斥了赵念儿。
他可不想出什么岔子，到时候要真惹出麻烦，挨揍的还是他和郑高。
赵念儿也不气馁，这矮个子本就比高个子更加警惕，不相信她的话也是正常的。
她接着说道：“这位爷，我这回说得可全是真的，一点也没有掺假，我在水月楼里已经攒了一大笔银子了，这要是再被卖去别的地方，又得重新来过啊，我攒的银子都马上就快足够赎身了，若再去别的地方，就是功亏一篑啊。”
“要是您能将我俩卖去水月楼，这傻子在您手里，张妈妈肯定会舍得银子救她儿子的，至于我，水月楼重新开业，少不了我的节目，张妈妈也会花大价钱买我的，卖哪都是卖，您要是将我卖去水月楼，我就将我这些年攒的赎身银子分您一半。”
赵念儿一脸恳切，但心里却在打鼓，成不成，就在此一举了。
李矮闻言，显然有些意动，他朝赵念儿问道：“你攒了多少两银子？”
据他所知，要想赎身，可得一大笔银子啊。
“一百五十两，若是您能帮我，我愿意分一半给您。”
赵念儿听到李矮问银子的事，这才稍稍放松了下来，在心里估摸了个数，说了出来。
能问银子，说明眼前这人已经心动，这事就成了一大半。
李矮当然动心，一百五十两银子啊，他见都没见过。
虽然王二整日带着弟兄们偷盗拐卖，但大头都被王二拿去了，其他兄弟只能得到很少一部分。
更别提他和郑高了，由于入伙晚，能够分到的银子更是寥寥无几。
“你说你是水月楼的姑娘，怎么证明你的话是真的？”
李矮此刻满心都是大把的银子，但还是保持着应有的警惕。
赵念儿早知会有这一出，心里早就想好了答案。
她虽然不是水月楼的姑娘，但水月楼可都是她的，楼里的状况她早就掌握的清清楚楚。
“我们水月楼啊，有两位一等姑娘，分别是仙儿与温月，而且，楼里的管事明面上是张妈妈，但比张妈妈权利更大的就是月儿姑娘了，水月楼停业了十日，这事只有我们楼里人知道，外人没几个知道的，您打听打听便知真假。”
李矮此刻对赵念儿的话已经信了七八分。
在他看来，水月楼这种地方，名声再大，一个姑娘家家的也不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
更何况还知道仙儿与温月两位姑娘，作为一个男人，他对水月楼的了解也就仅限于仙儿和温月了。
李矮看了赵念儿一眼，为了保险起见，他没有再问赵念儿问题，而是转向了一旁的沐元德。
“张妈妈是你娘？”
赵念儿见状，心里不由得捏了把汗，生怕沐元德说出点不该说的话来。
“你跟傻子说什么呢？什么妈妈什么娘？”
还没等沐元德开口，郑高就提着一盏灯从屋外进来，见到李矮竟然在和一个傻子说话，有些好奇地开口道。
李矮抬起头，对着郑高说：“这小娘皮说傻子是水月楼里张妈妈的儿子，将二人卖到水月楼能换更多的银子，我问问傻子，试试这话的真假。”
“傻子的话怎么能信呢，李矮你那么聪明，怎么就没想通这一点，要我说，真的假的，带到水月楼试试不就行了，要是真的，赚更多银子自然好，要是假的，换个地方再卖就是了。”
郑高笑嘻嘻地说道，能得到更多的银子，他也是十分开心的。
李矮仍旧仰着头，想拍一下郑高的肩膀，无奈却够不到，只能拍了下郑高的屁股，笑道：“你小子，竟然聪明了一回。”
赵念儿见目的就要达成了，忍不住说道：“这位高爷说得对，要是水月楼不收我们，再换别的地方你们也不亏，两位爷相信我，去水月楼一定能得到更多的银子。”
郑高和李矮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心动之色。
“那就...”郑高当即就要承诺赵念儿。
“先在这待着吧，卖去哪得看我们兄弟的心情！”
郑高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矮打断。
李矮一向信任郑高，话虽被打断却也不生气。
“那是那是，全凭二位爷做主，要是真把我们卖去水月楼，我一定奉上一半的积蓄报答二位。”
赵念儿将姿态放得很低，一脸希冀地说道。
“哼，知道就好。”
李矮个子虽小，鼻孔却是朝天长的。
说罢他就拉着郑高出了屋，锁上了门。
屋里重新黑了下来，但好在有盏灯，赵念儿便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
身上的绳子已经被解开了，二人也轻松了许多。
“美人姐姐，什么张妈妈啊？”
沐元德想到刚才的事，一脸茫然地朝赵念儿问道。
赵念儿竖起手指，嘘声道：“小声些，我们要逃出去，全靠这个了。”
沐元德也见样学样，将手指放在了嘴巴前，低声道：“那我应该做什么？”
“你只要记住，有人问你，张妈妈是不是你娘，你要说是。”
赵念儿说了一遍，又怕沐元德不明白，趴在他的耳边悄声说道：“张妈妈是你娘。”
灼热的气息让沐元德感到耳朵痒痒的，脸上也爬上了些许红晕。
“记住了吗？”
灯光昏黄，沐元德转过头，只看到赵念儿的嘴唇一张一合地翕动。
柔软娇嫩，令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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