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卫军离开林胖子的蔬菜仓库，又去县合作社买了些五金用品，像钉子、钢锯、斧头。凿子等，接下来回村里栽培菌种都用得上。
另外塑料布跟草帘子早就预定好了，这两天也会给送来村里。
确认了遍没有遗漏后，他骑着摩托车开始往回赶。
路过大刘公社，特意去了趟街上的新潮理发店。
决定借着理发的间隙，跟老板打听有关侯亮的情况。
“同志啊，咱这公社街上好多搁外面晃荡的小青年呢，可你说外号叫猴子的，嗯……还真没听说过。”
这个年代理发用的还都是手动推子，理发师傅给姚卫军理着发，认真想了会儿后，皱眉摇头。
姚卫军见状只好作罢，毕竟人家又不认识侯亮，不知道也很正常。
理好发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他决定等虞秀楠放了学一块儿回去，正好利用眼下这段时间，在公社街上转转，找小年轻的再打听打听。
可刚走出理发店，就看到远处一群年轻人吆五喝六的迎着他走来，其中被簇拥在中间的，正是他要找的人，侯亮！
“……那你还能动吗？”虞秀楠皱眉，“不行，太危险了，要不还是算了，我自个儿骑车回去好了。”
刚才他跟侯亮在这边对峙，眼角余光扫到了理发师傅探出脑袋从门口观望，因此想过去再聊聊。
“军子，人各有志，希望你别逼我。
“那到底有没有外人参与呢？”
“没事儿，后天我一大早还要出去，正好方便送你上班。”
单看这身打扮，活脱脱就跟美剧《大西洋底来的人》里的主角，麦克哈里斯几乎一样了。
“改口的时候……哥嫂他们会笑话我声音太小吗？”
虞秀楠显然是有些打怵，接连问道。
“真没空！今晚是城南马五爷攒的局，我不去的话，以后哥们脸都没地儿放。”
姚卫军收回思绪，迎了上去。
“姚司令，真是巧了，你再晚来一会儿，哥们可就颠儿了，吃过饭带几个弟兄奔县城，后半夜赶人民公园的局儿！”
姚卫军站在原地，眉头紧皱。
姚卫军轻声安慰她。
这小子别看个儿小，手可够黑的，被揍急眼了当场给一个家伙脸上咬掉块肉，当时闹得还挺大，就上个月中前儿的事。
哎呀，军子你不觉得很好玩吗？以前咱们五个，你是姚司令，现在我那帮弟兄，喊我亮哥，有区别吗？”
“这么多东西，我坐哪儿呀？”望着摩托车上前后用麻绳绑着的满满登登物品，虞秀楠有些为难。
……
“猴子！”
以后哥们之间肯定还有见面的时候，那时但凡有你在的场合，我必自罚三杯，权当为今天亮了家伙赔罪，但现在真没办法，我今晚必须要去，因为这对我很重要，所以只好请哥们你担待了！
“对了，奶奶脾气咋样啊？我见了她该说什么？还有，明天晚上吃饭有外人在场吗？”
“大不了开慢点儿呗，来吧，上！”
算算时间，后天又该去转一圈收钱了。
“去你的，我娘说了喊一声就行，哪有喊起来没完的，那不成傻子了！”
回见！”
“就翠婶子啊，她是媒人，肯定也要在场的。”
“明天下午早点过来，奶奶盼着你呢。”
而姚卫军从县城回来后，还是按照以前跟老戴他们四个定的规矩操作，统一在一天里把货款收回来。
姚卫军皱眉喝道。
“奶奶性格好着呢，平时最疼我，你就跟平常拉呱儿一样就行了。”
“哈哈……”
不过侯亮个子没那么高，甚至比跟他走在一起的那些人还要矮一些，但丝毫不影响他拿范儿。
“挤一挤，很快到家了。”姚卫军重新归置了下车后座，“要是觉得不得劲儿，那你在前面好了，我搁后面儿。”
思来想去，决定等忙过这两天，再来公社找侯亮耐心聊聊。
姚卫军不由分说，扶着虞秀楠率先坐了上去。
原地默默沉吟了会儿，姚卫军又返回了理发店。
姚卫军淡喝了声，同时快步向前走去。
姚卫军此时已经换了副神色，温和问道。
侯亮双手一摊，呲牙笑道：“别拿政策吓唬人行不行，你又不是神仙能掐会算！当然我也不是，所以以后什么样儿，没人会知道，哪怕你是司令也没用，现在在这条街上……如今，是亮哥我说了算！”
虞秀楠莹白俏脸上顿时浮现出浓浓的惊喜之色，娇憨笑道：“你事情多，不用来接我的。”
“呵呵……换以前，我肯定听你的，可现在不一样了，瞧见刚才那些弟兄们没？他们都得尊称我一句亮哥！
如果还是不愿回头，那就真没办法了，诚如侯亮所说，他姚卫军也不是神仙，毕竟各人有各人的路，结局早已注定，旁人无法改变什么。
侯亮的语气也抬高了些，手里才点着的烟卷儿，只深深抽了一口，就再次弹飞了，直视着姚卫军的眼睛，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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