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傅先生如此确信地说道，朱瞻壑感觉心里要好了许多。
想必这次，应该能看到月亮最真实的一面。
当即朱瞻壑根据傅林的指导，开始调节天文望远镜的高度，将之调节到与自己身高相仿，接着使镜筒对准月亮，之后便充满期待地将眼睛凑了上去。
然后朱瞻壑就沉默了。
透过这次的玻璃望远镜，朱瞻壑无比清晰地看到了月亮之上那幅坑坑洼洼，极度荒凉的场景，那是之前通过硝子望远镜所没有感受到的震撼。
原以为是因为硝子望远镜的问题，才造成自己眼中的月亮和透过望远镜的月亮有着较大的差别。
但是没想到通过玻璃望远镜所看的月亮，也是这般，朱瞻壑一时还是无法接受。
他只能向一旁站着的傅林问询道。
“先生，这不对吧，为什么我看到的月亮一片荒芜。”
“这就是月亮本来的样子。”
曹操的《观沧海》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他还想在大明多浑水摸鱼一段时间呢。
傅林不仅将《周髀算经》和《灵宪》上所记载关于月亮反射太阳光的猜想告知了朱土，还准备通过实验告知朱土，月亮的光来自于太阳。
等等，既然月亮不像自己想的那般美好，那么银河恐怕也没有神话传说中描写地那般美丽。
傅林毫不犹豫，打消了朱瞻壑的想法。
朱瞻壑点了点头，虽说傅先生说这些是山，但是这些山却与自己记忆中的山完全不同，倒像是一个山谷一般。
恐怕现在的大明，也只有我与傅先生才能一窥月亮的真实面貌。
想到此处，朱瞻壑倒是生出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朱瞻壑这才想起刚才确实看到了环形山的阴影，他也不是傻子，这点道理还是晓得的。
不过，在经过短暂的思考过后，朱瞻壑突然面色涨红，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大事一般对着傅林说道。
在意识到月亮荒凉无比之后，朱瞻壑又有了一些疑问，为什么月亮上面如此荒凉，在地面之上看时却是如此地明亮。
在历史典籍中，这条乳白色亮带有着众多的名字。
“先生，如果我们将这件事告诉陛下会怎么样。”
傅林知道，古人其实对于月亮是反射太阳光就有一定的猜测。
况且，还有一层原因，如果你将此事告诉陛下，势必要打破自先秦以前就建立起来的天人感应。”
“小朱，你是不是能够在月亮之上看到像环形一般的山，。”
朱瞻壑的脸直接垮了下来。
什么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假的。
“你可以用望远镜看看，是不是这些环形山都是有阴影的。”
朱瞻壑听到傅林的提议眼前一亮，对啊，自己只盯着月亮看有什么意思，当然要将满天星辰全都看一个遍啊。
但是现在可不同，傅林手中有着望远镜。
“自然也是没有的。”
所幸有了之前月亮的先例，现在的他倒也没有了之前的那般震撼。
什么满月飞明镜，归心折大刀，假的。
而傅林所说的银河，并不是银河系，而是横跨星空的一条乳白色亮带。
至于东汉张衡在他的着作《灵宪》中也有类似的记载：“日譬犹火，月譬犹水，火则外光，水则含景。故月光生于日之所照，魄生于日之所蔽，当日则光盈，就日则光尽也。被耀，因水转光。当日之冲，光常不合者，蔽于地也。是谓暗虚。”
是的，朱瞻壑通过伽利略望远镜已经知道了月球是一颗球体的事实。
原本在他的印象中，银河就是一条连接着天空与大地的河流，牛郎星在河东，织女星在河西，遥相呼应。
当然，以上这些也仅仅是猜测，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根据。
李白的《月下独酌》中：“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张衡把太阳比喻为火，月亮比喻为水，火向外发光，水中有影，所以月光来源于太阳的照射，月亮看不到的地方，是因为太阳照不到，有太阳光的地方就亮，没有太阳光的地方就暗。
杜甫的《阁夜》中：“五更鼓角声悲壮，三峡星河影动摇”。
“那是因为月亮本身并不发光，它的光亮全部来自于太阳。”
“小朱，这事可千万不能和陛下说啊。”
“那什么嫦娥，玉兔，挂树呢。”
什么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假的。
他所不知道的是，在大明的宫墙之内，同样在进行着一场观星活动，当然，人员就只有寥寥数人。
“你可以对着天上的银河看看。”
无论是星汉，云汉，星河其实都是指天上的那条乳白色亮带，也就是古人口中的银河。
顿时月亮在朱瞻壑的眼中不再神秘，就是一颗普通的球体。
傅林对着正在思考的朱瞻壑说到。
朱瞻壑一时之间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月亮的光会来自于太阳，明明现在的天空之上只有月亮，太阳还不知道在哪呢。
等等，自己是不是算是看月亮的第一，不，第二人，第一人想必是傅先生，那第二人就是自己。
都是假的。
“啊，为什么。”
就和人站在太阳底下会产生阴影一般，既然如此，那月亮本身真不会发光，而是反射的太阳光芒。
在先秦时期的《周髀算经》中就有此描述，“日者，阳之精，譬犹火光。月者，阴之精，譬犹水光。月含景，故月光生于日之所照，魄生于日之所蔽，当日则光盈，就日则明尽，月禀日光而成形兆，故云日兆月也，月光乃出，故成明月。”
“小朱，首先你如果将这件事告诉陛下，那就毫无疑问，你肯定是参与观星了，而且还要将观星之物献上去，那么制作天文望远镜的先生我啊，可能就要下半辈子在钦天监里度过了。
结果朱瞻壑发现，银河不是河，而是由数千万颗星辰密密麻麻排布而成。
“先生，为何月亮之上明明东西发光，但是我们在地上看到月亮时，却能看到如此明亮的月亮。”
不过朱瞻壑心中的好奇心已然被勾起，为了一探究竟，朱瞻壑还是把天文望远镜对准了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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