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世居荆州
杨彦章厉声道：“可恶，难道我杨彦章，就这样输给你刘裕了吗？”
刘裕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杨彦章，我刚才说过了，人各有志，你要往高处走，我也不勉强你，只希望伱日后不要再为恶就是了。”
杨彦章叹了口气：“刘裕，我不是输给你，我是输给了时势，输给了陛下，我本不是贪恋富贵之人，更没打算当权臣。可是，可是谁让我的女儿，也是嫁入皇室为妃呢？”
刘裕吃了一惊：“什么，你的女儿？”
杨彦章苦涩地点了点头：“你以为我的夫人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就是在我的劝诫之下，嫁入王氏。王氏家族世居荆州，根基深厚，我若是想要升迁，还需要靠他们。
这次我奉了皇命巡视江州，本来是要带着家眷前来。可是半路上，我们遇到了一伙流民劫掠，我和家眷被抢，只有我的两个孩子被救下，其他的妇孺，全被流民给屠戮殆尽了。”
刘裕咬了咬牙：“这就是你要刺杀我的原因？”
杨彦章的眼圈一红：“你以为我想杀你吗？我的心肠，你又怎么可能理解呢？那天晚上，那些流民烧死了我的家人。
然后抢走了他们身上的钱财和金银，最后我拼了性命，才保护着我的两个孩子逃了出来。我发誓，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要报此血海深仇。
我杨彦章，这辈子没求过谁，这次就请求你，让我亲手杀掉王家人！”
刘裕摇了摇头：“王氏一门，乃是汉室宗亲，又岂能容你轻易动手？你若是想报仇，那就找我好了。
这次我是受人指使，派兵来保护你的，你要是杀了王国宝，那我也难辞其咎，只怕到时候连你的家人，都会受牵连。”
杨彦章哈哈一笑：“刘裕，你说谎吧。王国宝是我的同门师弟，是我的好兄弟，你这是借刀杀人，想栽赃给他！”
刘裕平静地说道：“你错了，他的确是你的师弟，也确实是我派出的护卫，但是，我也确实派了五千甲骑，来帮你。这些人是听令行事，并非我所命，你要杀，尽管冲着我来。”
杨彦章咬牙道：“我早知道，你们这些文官，表面仁义道德，骨子里都是奸诈狡猾之徒，不过，你们这次倒也是帮了我的大忙。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事闹开来，只要我一口咬定是王家要加害我，那陛下一定会震怒，到时候王国宝一定会落马。
你也会受到牵累，我不仅要杀掉王国宝，也要把你这个北府军主帅给扳倒！”
刘裕冷哼一声：“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啊，但你别忘了，你现在只剩孤家寡人一个，而且这次我来江州，就是奉陛下之命。
彻底整顿江南的士绅阶级，你觉得陛下会为你一句话而惩罚我吗？”
杨彦章哈哈一笑：“那我们就来打个赌吧，刘裕，我敢断言，陛下这几年来，一直是在压抑自己，你不知道，陛下的内心是多么痛苦。
他不是不想对你们北府兵下手，而是担心会引起士人的恐慌，他们会离心离德，从而导致大晋崩溃。
我知道，你的祖父和父亲，就是这样的忠良，所以他们死的时候，陛下悲痛欲绝，而你的祖父，也因此战死沙场。你应该明白这是为什么吧。”
刘裕咬了咬牙：“那你又是怎么看透陛下心思的呢？”
杨彦章微微一笑：“因为，当年在荆州，我跟陛下是生死患难的战友，他的心事，我最清楚。
这二十余年，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但他却从没有想过要铲除士人，他一方面固然要维持朝廷的正统和威仪，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顾念旧情，不忍心对昔日袍泽下狠手。”
刘裕冷冷地说道：“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说我的祖父和父亲，都曾经为了陛下浴血奋战嘛，他们虽然死于胡虏之手，但陛下不会忘记他们。
而你，不也一样是为了复仇，所以才选择了刺杀陛下的侄儿吗？”
杨彦章摇了摇头：“我说过，我并非要报仇，我要的是，为妻儿讨回公道。”
刘裕叹了口气：“杨彦章，你要知道，如果你的妻儿真的有问题，那陛下也不可能留他们活到现在，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快去向陛下谢罪吧，我可以为你说说话。”
杨彦章冷冷地说道：“刘裕，我杨彦章虽然不才，但我绝不会投降的，我要的，就是亲自宰了王国宝和他的狗腿子。”
刘裕沉声道：“你是想让我替你出手，干掉王国宝？你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是皇叔，我出手，不太好吧。”
杨彦章咬了咬牙：“刘裕，我这次是抱着必死之心刺杀王国宝的，我不能失败。我的两个孩子，还等着我养育长大，我若是死了，他们一辈子抬不起头，所以我必须杀掉王国宝！”
刘裕突然叹了口气：“杨彦章，这种事情，我是爱莫能助。你想杀王国宝，我也很恨他，但我作为一名将军，必须要讲究军纪。
你要是私下里杀了王国宝，或者是我派出的护卫动手，那陛下追查起来，就是我的责任了。我刘裕是有勇有谋，有胆识有智谋，但并不代表我傻。”
杨彦章冷笑道：“你是怕陛下怪罪吧，你不想惹火烧身，是吗？刘裕，你是我见过的，最卑鄙无耻之人！”
刘裕哈哈一笑：“杨彦章，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你是刺客，刺杀皇帝，你的结局注定了要灭九族，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给你送了个人情罢了。你不感激我就罢了，反而要骂我？”
杨彦章咬了咬牙：“不，刘裕，这件事情你要负责，是你让我刺杀王国宝的，现在事情败露，你不能推卸责任。要么你帮我杀掉王国宝，要么，就让我来杀你！”
刘裕的眉头一皱：“杨彦章，你要想清楚，杀死一郡守备，这可是诛灭九族的重罪，你现在已经犯了大罪，还要拖着我给你背黑锅，你这是何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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