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子见有人来，连忙招呼：“叶老二家的，带着欣丫头来打块豆腐吃？”
周氏笑眯眯的：“是呢，婶子，给我来两块豆腐。”
付了两文钱后，周氏又打听着：“婶子，你这做豆腐，每日里豆渣剩下这许多啊！”
“可不是呢？看着都心疼，又没什么用。”
“婶子，你怎么不用这豆渣喂猪呢？”
张婶子“唉”了一声：“叶老二媳妇，可别怪我没说，这豆渣哪里喂得了猪？我看着这豆渣也是白白可惜不是？也试着拿去喂猪，哪知猪也不爱吃，吃了点后，就拉稀！你说，谁还敢喂？这豆渣只能白白扔掉了。”
叶以欣脆声道：“张婶婶，那这豆渣卖给我家成不？我想试试用来喂猪。”
张婶子眼睛一亮，白送钱的事儿，当然好啊！
她也就不再说喂不了猪啥的，反正，她们试过了下回不买不就成了？
但这回这娘俩愿意给钱也行啊！
“那反正婶子提醒过你们了，你们还想买便买呗。这豆渣，我便算你一文钱三斤。”
周氏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这明明是卖不出去要白扔的东西，还要卖一文钱三斤。
周氏不好开口，叶以欣就上：“婶子，你这豆渣原本也是白扔的对不？我觉得一文钱三斤贵了，一文钱六斤还差不多。”
张婶子汕汕地一笑：“成呗，你这个丫头越发是灵活了。”
正好家里做豆腐，剩下了十三斤左右的豆渣，两文钱让周氏母女拎走。
“婶子，这箩筐借我们使，一会儿我再送回来啊。”
母女俩将豆渣抬走，半路上周氏悄声道：“欣丫头，咱们是否应该告诉张婶子，这豆渣要煮熟了喂才行？”
叶以欣不以为然：“娘，你没见方才她还想着压我们的价呢？若是她痛快地给个便宜价，说不定我就告诉她了。原本是白扔的东西，还卖得贵，我自然不想说。再说，咱们自己还未试过，贸然开口也不好。”
周氏一想也是，自己想问题竟然还没有孩子周全，不禁有些汗颜。
当天下午，叶家人便试着将豆渣混入切碎的猪草，再加入谷糠，一起煮熟。
猪吃得“哼哼”叫，似乎对味道颇为满意。
周氏还是有些担心，又陆续去观察了一两个时辰，见猪都没有毛病的样子，才彻底放下心来。
“每日里花上两文钱去买豆渣，咱们就省了好多事儿。”叶小晴是最高兴的。
“姐姐平时里干活最多，真是辛苦姐姐了。”
叶小晴作势拍了一下叶以欣的头：“不许胡说！妹妹，家里正因为有了你，才越过越好了呢。再说，我大你这么多，干点活也累不着我。”
叶以欣暗想，真是个贴心又善良的小姐姐啊，如果她不能嫁得良人，自己一定不愿意。
到了傍晚时，周氏又如法炮制地喂了猪，再度观察，一切都正常。
“这个方法真好，两文钱也花得值。”
周氏乐呵呵地将剩下的豆渣提到地窖里，明天可以继续用。
两天后，张婶子惊讶地发现周氏母女又说来买豆渣了，她不禁好奇：“你们家猪吃得竟然没事？”
“确实没事。”
张婶子追着问：“是怎么喂的？”
周氏有些为难，别人都问到脸上来了，也不好不说。
张婶子做出嗔怪的神情：“叶老二媳妇！咱们可是乡里乡亲的，这豆渣，既然能喂猪，你定要把方法教给我了——咱们一块儿喂，岂不是好？这是好事儿，咱们可不兴藏着掖着！”
周氏便不好再瞒着，微微瞟了眼女儿的眼色，见她也轻轻点了下头，便把方法告知了张婶子。
张婶子猛地一拍手：“我就说你是个聪明的！原来是这样，难怪那生的，猪不爱吃呢。想来也是，豆腥味那么大，又寒凉……妹子，那今儿我便不卖给你那么多了，我留点自己喂猪。便卖给你六斤吧。”
周氏理解，这也是正常的，买了六斤也行，也能喂两天。
周氏对着女儿，略有些不好意思：“欣儿，娘方才是不是很没用？这可是咱们家赚钱的秘密……”
“娘，这事儿早晚会曝出来的，若是咱们一直买豆渣，邻里也总会知道的。还不如由咱们自己说出来，到底，还得个人情。”
周氏爱怜地摸摸她的头：“我家小女儿啊，怎么这么懂事儿，什么都懂！”
叶以欣嘻嘻地笑，被宠爱的感觉真好啊！
张婶子按照周氏的法子操作后，发现猪果然吃得香，之后也什么事儿都没有，她便喜极。
“这豆渣原本都是要扔的，这下可以拿来喂猪，真是太好了。这不比到处去打猪草，方便多了？”
最高兴的是张婶子的女儿王小丫，她总算可以从找猪草的苦差中解脱出来。
即便要找猪草，也不用像之前那样找那么多了。
“老大媳妇，既然这法子好，咱们家不如再买几头猪崽，就用这豆渣喂！”
婆母杨氏的话，让张婶子心动了。
“只是，这法子到底是叶老二家的告知我的，这才将将开始，我们便断了她家的猪食，心里上有些许过不去。”
杨氏恨铁不成钢：“你有啥过不去的？你就只知道做好人，这可是咱们家自己的豆渣，用来养自家的猪，哪一点错了？再说，一文钱六斤！周氏倒是好意思！”
张婶子沉默了一下：“娘，你先不要着急忙慌的，要是咱们真的买到了猪崽，再说这事儿。”
两日后，周氏母女再来买豆渣时，张婶子面色有点难堪：“叶老二媳妇，真是不好意思。昨日我婆母又买来了几只小猪崽，这豆渣就正好用来喂我自个儿家里的，就不够卖了。我也没想到，你看我婆母也不先商量下，就自作主张买了来。”
周氏心里门儿清，什么“不商量”？明明就是看这用豆渣喂猪，有利可图，便不想卖给她们了。
但她一向为人柔和，虽然不太高兴，脸色也不好看，倒也不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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