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岷山和何玉敏赶过来的时候只见一片残骸。
万殷豪面色阴沉的站在鲜血之间，十来具断头尸体倒在血泊中，他们来的路上已经看过了，护栏网上挂着十几个人头，现在才取下来呢。
而那人头中的晶核已经被挖走了。
人晶是不能用于人类的，也不知道‘鬼’拿走人晶是要做什么。
“万部长？人就这样走了？”陈岷山面色不佳，似是指责。
昨天还在跟他吹嘘自己的厉害，说今天一定能抓到他，结果呢？
就这。
还损失了几十个兵力和十几个异人。
兵力还好，反正都是些普通人。
但是异人！三个月的异能激发时间已经过去，这也就意味着再也不可能出现异人了，现在是死一个少一个！
万殷豪垂着的眼微微抬起，直视还穿着白大褂的陈岷山，无声的扫过他的随身护卫，嗤笑一声：“你在教我做事？”
“也不看看你自己，花这么多晶核堆起来的异能等级感觉怎么样？怎么还要一级异人保护你呢？”
他走上前，低着脖子凑到陈岷山的耳边嘲讽，“这么贪生怕死啊……？”
“你！”
陈岷山后退一步，昂起头右手指着他。
他是基地最重要的研究人才，如果他死了，这么多研究就再也没人能做了。
他的生命和凡夫俗子怎么能相提并论！
他扶着眼眶瞪大眼睛，又后退一步，这次昂头的幅度稍微低了些，他最讨厌要仰头看万殷豪。
指着万殷豪半晌，他终于找到了反讽的理由，“哼！万殷豪！要不是我，你的妻子孩子还能活到现在吗？”
“你也不看看，为了研制出抵抗尸液的药物我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为你死的人可不在少数！”
“现在解药给你了过河拆桥是吧？”
万殷豪眼神阴鸷，那眼神恨不得将陈岷山千刀万剐。
就因为这事儿，这几个月他在陈岷山面前就跟他妈孙子似的！
他这话说的，就像是没有自己，他就不会做活体实验一样。
何玉敏上前制止住两人，看了眼站在边角发愣的黄攀，劝道，“行了，有矛盾私下说。”
“说正经的，小万，你看见‘鬼’的长相没有？”
两人分开，相隔两米而站，万殷豪重新坐在椅子上。
但是椅子被炸得只剩下三条腿了，他太生气了忘记这茬儿，险些摔了。
“嗤！”陈岷山像是看见了什么蠢货一样。
万殷豪懒得搭理他。
但是何玉敏早些时候帮助过他们，因而两人对何部长都比较尊敬。
他摇摇头，“那人一身黑袍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连根头发丝儿都没露出来，身高……大概有187的样子。”
何玉敏有些失望，并且肯定道，“几天以来新加入基地的都没有你说的这号人。”
万殷豪泄了气，今天确实是他从军生涯中最受打击的一天。
他想象过‘鬼’很难对付，但也没像外界人口中那般将他神化。
他以为，凭借自己二级的能力还是可以和‘鬼’打个不相上下来着。
可是……
“那人就像是没有实体的鬼魅一样，看不清摸不着，甚至还有隐身的能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飘到哪里去了。”
“打到他身上的子弹、火团都被轻而易举的躲过了……而且，他身上似乎有很多炸药。”
万殷豪声音有些沮丧。
‘鬼’甚至还能再和他作战的间隙收割人命，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他却做不了任何事情。
这种无力感……
“唉。”何玉敏走上前拍了拍他的手臂。
那里被炸得破了皮，此时血迹都还没有干。
“没事，早先也做好了这种准备，你先去包扎一下伤口吧。”
何玉敏朝角落的黄攀招了招手，“小黄，小黄？”
连叫了两声，黄攀才反应过来，他抬起头，“何部长？”
何玉敏见他捧着金沙布精神恍惚，兴许是接受不了自己性命不久的事实，心中哀叹一番。
可怜了这一颗好苗子。
但她心里也知道，‘鬼’走了，再想要碰上面可就难如登天了。
他们基地也不可能再牺牲掉一个强者专门去许愿。
她上前安慰一番，尔后才说，“先带你们万部长去医务室包扎一下吧，万一被什么东西感染就不好了。”
黄攀刚刚被安慰时还感到温暖的心此时却像是被泼了一桶冷水。
原来……真的没有人真正的在意过他……
他把手中的金沙布轻轻的放在身后的柜台上，它安然沉静的望着自己，好像是安抚，又好像是嘲笑。
他低着头，回了句，“是。”
“万部长，我们先去医务室吧？”
万殷豪没注意到黄攀的语气和称呼变了，或者说他也并不在意这种细节。
陈岷山倒是医生，但是他才不会做这种自降身份的事情呢。
“走吧。”万殷豪对黄攀说，头也不回的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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