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楚程的眼眶慢慢地红了。
满腔的委屈。
楚程有很多话要说，可是他的喉咙莫名酸痛得厉害，又像是忘了怎么说话，只知道紧紧地盯着对面的人。
直到顾倾淮起身离开，楚程才恍然回神，急急忙忙地想要追上去。
可追到拐角，早已不见了那道颀长的身影。
他一间一间地推门，翻遍了这层所有的房间。
还是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楚程的眼眶越发地红了。
不是的。
没有还系不好鞋带。
他早就已经学会怎么系好鞋带了。
只是想着会不会有一天这人突然出现，像曾经无数次替他绑紧鞋带一样，所以他还是只会松松地打个结。
看，刚刚不是已经出现了吗？
可是……又不见了。
为什么总是不见。
……
楼上，顾倾淮推开一间休息室的门。
这间休息室比楼下的要大上数倍，陈设也十分讲究，更像是个奢华的酒店套间。
顾倾淮走到沙发边坐下，正在煮茶的周杨顺手给他递了一杯。
“怎么样，见到人了？”
顾倾淮心情挺好，顺带着连周杨那惨不忍睹的茶技都懒得喷了。
“见到了。”
他点点头，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泡得很好，下次别泡了。”
直播的时候讲了大半天的话，顾倾淮也有些渴，放弃这六位数起步的大红袍，起身自个儿去冰柜里拿了瓶水。
周杨翻了个白眼：“这是对待金主爸爸该有的态度吗？给你机会重新夸一遍。”
顾倾淮灌了大半瓶水，似笑非笑地望过来：“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真诚，从不趋炎附势。”
周杨从来斗不过顾倾淮这狗比，但他现在是有筹码的人了：
“听说等会儿嘉宾需要抽一项小游戏进行挑战，作为节目最大的投资商，我要是想加个导师和嘉宾的互动游戏，我想节目组应该不会拒绝吧？”
顾倾淮有了点兴趣。
“现在，给我重新夸一遍。”周杨喜滋滋地抬了抬下巴。
结果等了半天都没听到顾倾淮的回应，周杨奇怪地转头看去，就看见顾倾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电脑，正托着下巴不住地摇头：
“节目策划不行啊，这都是些什么小学鸡游戏？”
“蒙眼画画？幼儿园都不玩了吧？”
“你画我猜？这没肢体接触啊。”
“两人三足？距离不够紧密……”
周杨听得脸都黑了，这家伙黑进节目组预先设定的摇号小程序就算了，还说游戏幼稚，说游戏幼稚就算了，还嫌距离不够近？
谁家玩游戏看距离近不近的？
都贴在一起了还不够紧密，咋的？还想负距离啊？能过审吗？
“这些游戏不挺好的吗？简单，送分题……”周杨走过去，没说完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他觉得他可能眼花了。
周杨揉了揉眼睛，屏幕上依然是这几个字。
“你画我猜”这个项目消失在了界面上，取而代之的是另外几个大字——
与导师贴身热舞。
周杨惊了：“你你你你不是爹粉吗？”
“……”顾倾淮斜了他一眼，“我以为你只是傻，没想到你还瞎。”
“可我看你当初在粉丝群里一口一个崽，天冷了让站姐嘱咐他加衣服，下雨了在官博下留言别让他跑通告，这难道不是感天动地的父子情吗？”
顾倾淮侧头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当初他刚入楚程的后援会时其实还分不清粉丝属性，只是看群里大多人喊楚程“崽崽”，他以为这是粉圈专用的爱称，所以也跟着喊了一段时间。
顾倾淮勾了勾唇角，一手撑着头，一手不紧不慢地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我可是正儿八经的男友粉。当然，以后有机会的话，在某些特定的场所，解锁下父子角色也不是不行。”
周杨无语。这人怕是对“正儿八经”这四个字有什么误解。
“一上来就贴身热舞，LSP石锤了。”
“不然呢？”顾倾淮那双桃花眼淡淡地扫了眼他，嗤笑一声，“玩纯洁和谐的亲子游戏？”
周杨：“……”这还是大学时期他认识的那个面对狂蜂浪蝶的追逐都无动于衷的顾和尚吗？
看着顾倾淮利落地改写了一下程序，周杨又忍不住吐槽：“别人走黑幕都是通过投资商，结果你是直接当着投资商的面自己搞黑幕，牛还是你牛的。”
顾倾淮神色淡定：“金主爸爸出钱就行了。就你这节目，还得我又卖脸又卖艺，记得到时候把我的出场费结一下。”
周杨：“？？？”
顾大少还在乎这点钱？
不是……这不是顾倾淮自己看到楚程的微博转发后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说要友情参演的吗？
当初周扬跟顾倾淮说自己投了个国产自制综艺，跟他们专业相关的。因为这是周扬第一次尝试娱乐圈的事业，问顾倾淮这笔投资做的怎么样，问他要不要上节目玩玩。
当时顾倾淮十分真诚地夸赞：挺好，定向扶贫，大慈善家。
然后又断然拒绝：国家需要我，我忙着进军火星，勿扰。
结果没过多久，顾倾淮主动给周扬发了个2.50的红包，说他为了两人的友谊，百忙之中抽出了一天的时间，来给兄弟撑场子。这红包是他的诚意。
周杨想起这就默默吐血。
不是说好是为了友谊吗？
结果这厮转头就跟他要钱？
然而顾倾淮依旧一副散漫的样子，一边关电脑一边说：“哦对了，我还帮节目组转发了一下，宣传费也记得结一下。”
周扬：“？？？”这是人说的话？
顾倾淮提醒道：“记得到时候结算好，一起打到我儿子卡上。”
周扬：“……”
顾倾淮语重心长，犹如一个为孩子殚精竭虑的老父亲：“你作为叔叔，记得再给一笔见面礼。这长辈给红包不能太少，你说是吧？”
周杨已经不知道要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
另一边，楚程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个爹和叔叔，更不知道他将会在不久之后收到一笔惊人的巨款。
他还有些浑浑噩噩，但因为还在录制节目，他敬业地努力拉回自己的思绪，让注意力集中。
拍摄重新开始后，三组进入嘉宾游戏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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