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实际上，这类人，她其实更怕。
毕竟曾经被霸凌的经历还历历在目。
怎么说呢。
对方一开始就是人见人爱的交际花，无人不夸。
首先接近自己之后，表面功夫做得好极做得好极了，带水带零食，谁看了都说一句关系真好。
可实情呢？
私下甩脸色、发脾气，将她当成佣人使唤给别人买东西，最后人情被占了，自己全出苦力，而对方没有半点感激，反而嫌弃她没钱没势力没情商。
实际上她也倾尽所有，将能拿出手的零食分享，将能做的事情全做了。
但……在对方眼里就是不对等的……
甚至对方将她丢弃的时候也装模作样，让别人看起来像是两人吵架了——实际呢？她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死皮赖脸地贴上去和对方说话。
直到那之后好几天，才听说被对方在其他人面前咒骂了好几天，畜生、白眼狼、狗都不如的东西……难听的词汇基本上全用了。
可当面，依旧装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她知情之后，便直接挑穿了那层布。
奈何对方没有丝毫泼脏水的愧疚，反而变本加厉地在加厉地在所有人的面前咒骂她。
那段时间，谁跟她说话，说得都是，“你知道XXX在背后怎么说你吗？”
这并不是关切的话语，而是想看她的反应，想看戏。
所有人都对这样的言语暴力熟视无睹，甚至还往里面添柴、倒油，生怕火势烧不死她，生怕她还有机会翻盘。
整整两个月……
她被人指指点点，成为一无是处的垃圾。
没人愿意听她解释半句，没人愿意相信她，一旦被丢进泥潭里，沾满污垢。
再洗干净之后，大家也依旧觉得你脏。
从那之后……宋芫笙遇上自来熟、遇上体面到极点还待人亲切至极的人，都会下意识留个心眼子。
毕竟她本身一无是处，要是被一个完美无缺、人缘极好的人亲近，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当然……
那时候刚接到带着温度的早点时，她希望是自己感觉错了。
可现在才过了几天？
一天多？
这份短暂的友情还没有正式开展，就已经被扼杀在了萌芽阶段。
明明来之前，她还想着午休后见面时张瑜菲的状态不对，要不要问问什么情况，顺便安慰一下，现在看来，怪多此一举的，还好没热脸贴上人家的冷屁股。
见对方剑拔弩张地看着自己，宋芫笙知道今天是避不开了。
张瑜菲好像不是很想和王泽令对线？
可能是人家骂人文雅还难听，粉丝基数也大。
不像她，孤军奋战至今，是……挺好拿捏。
啊……要命，谁能告诉她，怎么样才能涨粉啊？
哪怕只是稍稍涨一两百个粉丝的经验也行啊！
没粉丝真的说话都硬气不起来。
宋芫笙内心疯狂哀嚎，蓦地又对上张瑜菲刀子般的视线，“什么话都不敢说了？是被我说中了？就你这样的，还真想踩着我上位啊？你能吗？”
见对方这么不遮掩的针对，宋芫笙也懒得继续装无视了，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不想身后骤然传出一道清朗的声音，让她整个人都怔了一下。
“你这个阿姨好奇怪，为什么突然就说这个骂那个？她刚才还帮你说话，你反过来骂她，你是不是中暑傻了啊？”
是三宝铿锵有力的……奶音。
但无疑，在场的众人都被惊了一下，大宝和二宝茫然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宋芫笙身边的三宝，也有些惊讶。
其实他们有些害怕这样的场面，因为先前宋芫笙动手打人就是这样诡异的气氛。
可没想到的是，三宝竟然无畏地出声帮腔。
他，好像还挺护着坏女人的？
这般想着，大宝和二宝担心三宝被张瑜菲一起咒骂哭鼻子，忙艰难地从泥地里拔腿往他身边走。
大宝边走边说，“对啊！你自己嫌地里脏，被这个叔叔说了，那是你跟这个叔叔的事情，你们吵就行了，她帮你们说好话，你倒是扭头来乱骂人，你逻辑好奇怪！”
二宝有些跟不上这样的思路，但还是附和道：“黄奶奶管这样的行为叫胡搅蛮缠，这样的大人最奇怪了！”
接连三道声音，直冲冲地朝着张瑜菲。
尤其是最后二宝的话，让不少人都忍不住点头赞许，但蓦地感觉到一丝死亡视线的凝视，赶忙尴尬地将注意力转向别的地方。
孙世阳算是现场最了解三小只和宋芫笙关系的人了。
想象拍前的直播花絮录制，三小只一开始可是对宋芫笙避之不及，甚至很嫌弃又畏惧。
可现在竟然能帮着宋芫笙说话，他挺惊讶的，单个小孩子好哄，但三个就不一定了，可现在他们一致对外，是非分明又护短的样子，当真软萌极了，让他险些忍不住想上去抱着他们一顿亲。
张瑜菲被怼得面色铁青，小孩子都敢爬到她头上拉屎！
一想到这三个小家伙才是罪魁祸首，她更是恼火，“你们屁大点知道什么……”
话没说完，手就被一双柔软微颤的小手抓住，她错愕地低头，就见钱瑶瑶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妈妈……我们不是来拍节目的吗？这样……会不会影响拍摄啊……你不要这样凶好不好……我害怕……”
那啜泣着断断续续的声音，听着都让人心颤，张瑜菲脸上怒意的假面终于掉得一干二净，她蹲下身，心疼地抱着钱瑶瑶小小的身躯泣不成声。
这是她最爱的女儿啊！
她这辈子就只想养一个女儿就行，将她捧在手心里，养成最耀眼的明珠。
要是真的生了个儿子，今后她还能像现在这样一门心思地心思地扑在她身上疼爱她吗？
她不知道。
曾经给予她的爱没准会被分成两半。
瑶瑶肯定会很敏感地感受地感受到父母对自己的爱意减少，届时她能补偿她吗？
她不确定。
家里所有的一切，未来应当只属于她，但今后可能就只能分到很少的份额。
张瑜菲越想越绝望，就像是莫名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爱一点一点被分走，家产一点一点被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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