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毅已经去上班了，桌上放着打回来的早餐，豆浆、油条、小笼包。
这段时间杨宝珠的饭量加大，不是吃得多，而是饿得快。
每顿吃不了多少胃就被顶住，过不了一会儿就饿了，手抖脚软的，得立刻进餐。
因此家里放着饼干、蛋糕、面包、巧克力、糖果、麦乳精、奶粉这些东西，饿了随时能吃到东西，及时补充能量。
肚子像吹气一样大起来，明显凸起，像六个月的孕肚。
肚皮的皮肤有些痒，总想去挠。
腰身已经明显变粗，整个人看着像是大了一号。
马燕说那是因为怀的双胞胎，肚子变大，皮肤给撑开了，正常月份的话在五六个月肚子都会很快变大，肚皮发痒，有的还会长妊娠纹。
妊娠斑、妊娠纹这些杨宝珠知道。
前世自己开的美容护肤、身体护理店，就有改善妊娠纹、妊娠斑的项目。
这胎怀着艰辛，杨宝珠每天去买菜都不敢待久了，动不动就饿得慌、低血糖。
现在除了买菜和晚饭后的散步，几乎没怎么出门。
在家里准备孩子的贴身小衣，白副院长托人捎来了两大块细纱布，做孩子小衣正好。
等天气稍微凉快了再给孩子钩几双小鞋子，用开司米线钩。
这会儿太热，手里全是汗水，钩不了。
孩子胎动的时候拳打脚踢的，五个月不到的胎儿，动的厉害。
两个小家伙在里面像比武一样，这个在这头踢脚，那个在另一头拳击。
肚皮上同时鼓起包，使劲儿晃动，好像妈妈的肚子是个游乐场，在里面使劲儿蹦跶。
每次周志毅都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妻子的肚皮鼓来鼓去的，伸手去摸，那里立马收回去不动了，手一撤开，大包一下子又鼓起来。
“臭小子，故意跟你爹作对呢？等你出来打烂你的小屁屁，叫你调皮。”周志毅笑骂着，手却追着鼓包滑动，父子仨玩你逃我追玩得不亦乐乎。
小家伙很会挑时间，都是在听到周志毅的声音后开动，专门等着爸爸回来陪他们玩。
即使孩子还没出生，但父子隔着肚皮嬉闹的时候很热闹，可以想象以后家里有多闹腾了。
想想杨宝珠就觉得好笑，幸福地抚摸着肚子。
“哇…”屋外有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还有女子隐忍的哭声。
杨宝珠放下手中的小衣，站起身出去看。
曾连长的老婆吕秀莲抱着孩子急匆匆地跑着，孩子额头上流着血，哇哇大哭。
血都染在吕秀莲的衣服上了。
“马姐，这是怎么啦？” 杨宝珠见马燕从后面追来，拦住问道。
“嗨！造孽！”马燕义愤填膺道，“曾老太太就不干人事儿！”
吕秀莲做午饭，孩子只能放在学步车里。
老太太不给看着不说，出门不关门，站门口聊天。
学步车有轮子，孩子跟着追出来，连人带车从楼上滚下来。
老太太就站在那儿眼睁睁看着孩子滚下来，都不伸手拉住！
你说这是人干的吗？
马燕说着都恨不能给那老太太俩耳刮子。
杨宝珠跟着马燕一起去卫生所看吕秀莲和孩子。
医生护士给孩子清理伤口，孩子疼，又哭又闹的，吕秀莲抱不住。
马燕进去帮着搭把手，才摁住孩子。
额头正好撞在楼梯台阶上，长长的一道口，皮都绷开了，得缝针。
缝针的时候医生叹口气，道：“好好的女孩子，这可是破相了。”
医生缝的很小心，希望将来留下的疤痕不要太大，影响孩子找对象。
弄了好一阵才缝完，孩子都哭哑了也哭累了，躺在妈妈怀里昏昏欲睡，蔫嗒嗒的。
“妞妞，吃糖糖。”杨宝珠从兜里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
妞妞看到奶糖，死死盯着，然后伸手接住，紧紧攥在手里，往嘴里塞。
嘴里已经长了两三颗门牙，咬着糖纸扯。
吕秀莲把糖从孩子嘴里拿出来，剥开糖纸，咬了一小块放到孩子嘴里，把剩下的糖块包起来放兜里。
妞妞含着糖，忘了疼。
妞妞的伤口外贴了块纱布，没有额外开药。
医生叮嘱回去多注意观察，如果孩子有哭闹不止或是嗜睡的症状要及时就医。
好在是部队的卫生所，不需要付医药费，不然吕秀莲走不了。
吕秀莲身上没一分钱，抱着孩子就往卫生所跑。
得知不用付费，吕秀莲松了一口气，抱着孩子准备回家。
马燕把孩子接过去抱着。
刚才吕秀莲抱着孩子一路小跑，这会儿已经没力气了，站都站不稳。
吕秀莲个子娇小，五官精致、低眉顺眼的，是个很漂亮的女子，可惜这会儿人瘦得如同纸片人。
杨宝珠伸手挽住吕秀莲的胳膊，给她搭点儿力。
几个女人沉默着往回走，实在不知道该说啥。
“秀莲，秀莲，孩子怎么样了？”曾连长一路小跑过来，看着孩子问道。
“额头上缝了三针。”吕秀莲低着头，难过自责道，眼睛都红了。
“秀莲，你是怎么看孩子的？怎么这么不小心？”曾连长抱过孩子，语气很冲地责备妻子。
“对不起，对不起。”吕秀莲说不下去，捂着嘴，眼泪扑簌簌地滚落。
“曾连长，你怎么这样？孩子摔了当妈的心里比谁都难受，你不安慰安慰就算了，干嘛还责备小吕？”马燕不干了，仗义执言。
“小吕又要做饭又要看小孩，难免有疏忽的时候，孩子在学步车里，可以到处走，小吕哪能时时看住？
你家老太太一天天的像个地主婆，屁事不做，就知道磋磨小吕磋，你这当丈夫的是看不见吗？
今天是老太太出去没关门，孩子跟着追出去才摔下楼的，当时你家老太太就站那儿看着孩子摔下去！你咋不去怪你妈？”
马燕噼里啪啦一顿数落，太气人了。
自己老婆被磋磨成什么样了？你个当丈夫的不知道护着媳妇，还装聋作哑，这不是纵容你娘欺负你媳妇吗？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一点儿不假，吕秀莲就是太善良老实，才被曾老太太可劲儿折腾。
偏偏曾连长是个愚孝的，不知道护着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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