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师也不打算再逗廖尚郭了，说道：“是林霏。”
“林霏！！！？？”
廖尚郭吼得快要破出来，何老师的耳朵都要被他震聋了。
“是我认识的那个林霏吗？”
何老师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说道：
“那还有假吗？我骗你干嘛？”
廖尚郭此时像在百货超市走丢的小孩子，迷茫又无措，难以置信又无比难过。
黄主任也附和道：“是啊，还是断层第一，断层牛逼的那种。”
听黄主任也这么说，廖尚郭直接破大防了，一下子走到黄主任的身后，看着他电脑上的表格。
黄勇知道他的想法，立马把理科成绩点出来给他看。
“绝不可能，740分，别说林霏了，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类能考出来的分数！”
“她……她该不会是？”
黄主任连连摇头，沉声说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苏校也很重视这次考试，早早就调取了监控，做了多放核实。后半个小时林霏同学不在，其余都没什么问题。”
“不在？她去哪里了？”
何老师听廖尚郭的不断发问，更加来劲了，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林霏每科都提前半个小时交卷了，狂妄又稳当的学生，我最喜欢了。”
“反而那种成绩好却呆头呆脑的，看着就恼火哦。”
连校长都被惊动了吗？
廖尚郭彻底没话说了，他感觉自己的价值观崩塌了。
这种恐怖如斯的学生，真的是存在的把？
林霏，就像是被天神附身了一样，能够在短短一个月，重新学习理科，考到740，差10分满分！
他甚至想去老家里的庙子拜一拜神仙，看看是不是自己创到鬼了。
廖尚郭头疼地抵住额角。
他感知着自己的额头，发现自己的发际线好像又上升了几分。
自从林霏零诊之后，他感觉自己的烦心事越来越多，身体也越来越差。
才三十多岁刚刚奔四，头就已经秃了。
肥胖，耳鸣，头晕，腰痛，也经常伴随着他。
要不是为了养家糊口，他也不至于在理科班班主任满了的情况下，还以一个化学老师的身份，去带一个文科班。
他很想带出成绩，很想加官进爵，很想混进学校的领导圈子。
他知道自己对学生过于严格，过于变态。
但是不严格还能怎样呢？难道对他们放松吗？
事业上升的黄金期，他带班却带不出任何成绩，挫败不已。
在家里给老婆洗衣服的时候，他也喜欢在软件上听小说。
这样的话，他也算是饱学之士，读书破万卷了。
根据他的经验，林霏就好像是吸走了他的气运一样。
他笔挺西装里身体松松垮垮。
她演艺学习两不误意气风发。
天上怎么就这么不公平呢！
黄老师看廖尚郭愣住了，对他说：“廖老师，所以你到底是来找我们干嘛？是看你们班的成绩吗？中午午饭后我会在群里发的。你想现在先看看也行。”
黄主任还很仗义地把他的班上的成绩调了出来，客气地说了几句场面话：“这次你们班不错嘛，年级末流的班级，上高线的人还挺多的。”
“嗯。”廖尚郭简单地回答了一声，耷拉着步子往门外走去，“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他苦笑着对何主任和黄主任说了再见，走了。
坐在沙发上的何老师，也不懂廖尚郭怎么突然偃旗息鼓了。
不懂，你的黑色幽默。
学生想要超过别的学生，老师也想要超过别的老师。
人总想要超过别的人。
时间成为了努力的唯一量度，夜灯比正午的太阳还强烈。
廖老师没话可说了。
原来，不是每一个都像他一样，苦哈哈地努力，却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午饭后，同学们纷纷回到了教室，自己安排一会儿后就准备睡午觉。
今天当然有所不同，因为有谣言说，中午就会发成绩。
虽然这些风言风语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也完全不保真。
但是高中生们就主打一个“不信谣，只传谣”。
传，就嗯传！
传谣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提醒，为了谣言能尊都成真。
比如，苏城一中常规情况下，一周要上六天的课。
每个月，都会有一个叫“月假”的双休假期。
每次放月假，同学们都能高兴得像在过年。
但是，现在的高中比高中生卷多了，能不让学生放假就不让学生放假。
以前，苏城一中是苏城名副其实的老大哥，全市的优质生源都无一例外往这里跑。
苏城二中的来临打破了这种美好盛世。
二中是一所公立高中，照理来说，老师资格和生源都是比不过一中的。
不过，重要的是，人家收费便宜啊！
那些成绩中等偏上，能读一中但是只能读普通班，也免不了一点学费的人，自然会退而求其次去读二中。
况且，二中最好的班级，和一中最差的班级比较，也不一定就是次。
初中成绩不是特别突出的同学，高中也不一定就学不好。
小时了了，大必未佳。
二中倾全校资源，关注培养前列学生，对着一中穷追猛打。
直到有一年，全市的高考状元竟然是二中的学生!
全市的家长学生都知道了，原来，二中是一所不输一中的学校。
苏城二中大力改革，本来就是新学校，索性又建了初中部。
拔尖的学生，直接直升，初高中连读。
一番骚操作下来，二中的前几名，连续好几年都稳稳挤进全市前十。
最令一中领导头疼的是，全市状元，已经连续三年是二中的学生了。
一中毕竟体量和历史在那里，学生整体水平比二中高。
但是年年高考那最夺目的状元位置，总是落在二中，这让一中的脸往哪里搁啊？
因此，学习氛围在全市出了名轻松愉悦的一中，也开始搞卷心菜模式了。
唉，说实话，领导也觉得这种内卷多少有点无效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许，做什么事情都是不能十全十美的吧。
就像高考制度也存在它的弊端和不公，却已经是时下最好的筛选人才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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