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她？”萧启用帕子捂着唇咳了两声，才搂着皇后的肩，“确认了吗？”
皇后点了点头，“臣妾已经问过柳太傅和虞氏，柳可嫣出生那日正逢三年洪涝，都城那一年大雨半月不止，也因此产婆晚来了半个时辰，这才使得柳夫人产子之后撒手人寰。况且那柳可嫣已非冰清玉洁之身，更非昭儿选择之人，所以必定不是她。”
皇后幽幽一叹，即便柳可嫣真的是天生凤命，凭她那样的身子，还能嫁给昭儿不成？左不过让她去了姑子庙或赐酒罢了！
“柔儿。”将皇后又往他怀里紧了紧，想起那些旧事，不禁目光浑浊，“你说，当年朕是不是错了？”
“阿启。”皇后肩膀抖了抖，眸中纠结起来，“不管如何，柔儿都陪着阿启。”只是可怜了她的孩子！“臣妾明日就宣宫落云进宫好不好？”
萧启愣了半晌，点头点头。
······
一大早，催德胜就奉旨往相府领着宫落云进宫，幸亏前几日人也已经从永安公府回来了，因此便没耽误多久，急急的梳妆打扮之后，便随着催德胜进宫。
宫夫人看着精致的马车逐渐远行，终于忍不住叹道：“他们当年做了那样的事，如今又怎好意思！”
宫庭轩拧着眉，面上无波，只是背在身后的手握紧了拳，自从宣了虞氏进宫，他便知道是因为什么。皇后那事虽然做的隐秘，但涉及众多，哪有不透风的道理？
“只怕这只是个开始。”
“若云儿不愿，夫君，咱们即使拼上整个宫家也不许他们再伤害云儿。”
宫相敛眸无奈一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拼上整个宫家又如何？但仍握紧了妻子的手，“好。”
当萧允昭收到消息急急忙忙赶过来时，正逢宫落云刚踏出绛鸾宫。
“云儿，你怎么样·······”着急想要握住她的手一空，只见宫落云福了福身，“殿下。”
萧允昭摸了摸鼻子，自己这般着急忙慌，一时间什么也忘了，只得点了点头，又是平日里那般冷淡清贵的样子，“宫姑娘。”
周嬷嬷亦福身行礼，“殿下。”见着萧允昭欲言又止，只得道：“娘娘在千秋宴上见宫姑娘遇上那样的事，仍镇定自若，喜欢的紧，便打算让宫姑娘在宫中小住几日，多与宫姑娘说说话。”
萧允昭一愣，母后不是不喜欢云儿？他还以为母后会给他塞其他女子呢。这样想着便看向了宫落云，见她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眉间一松，亦多了几分笑意，“也好。不知母后安排了宫姑娘在何处？”
“启禀殿下，是凝芷轩。老奴正要带宫姑娘过去呐。”周嬷嬷也算是看着太子长大，自然明了他的心思，便笑吟吟的答道。
“怎的如此偏僻？”萧允昭皱了皱眉，凝芷轩虽景色不错，但过分幽静，也过分偏僻。
“凝芷轩很好，殿下不必忧心。”宫落云柔声道，又福了福身，便随着周嬷嬷离开了。
看着宫落云渐渐远离的身影，便大步进了绛鸾宫。
萧允昭虽培养了不少暗桩，但大都放在宫外，昨日皇上又塞了一大堆事给他，于是当他今日处理政事的间隙才得知云儿突然被母后接进宫，至于凤命之事，也是今日来了绛鸾殿才知晓。
一时间乍惊乍喜，竟失了往日的沉稳。
皇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行了，你且放心，这几日她在宫中，母后供着她还来不及，又怎会欺负她！你······”不自在的顿了顿才道：“她需要为你父皇抄经卷供在佛前，可千万不许做那事！”
孰重孰轻，萧允昭自然分得清。但忍不住解释道：“儿臣与云儿清清白白，即便是儿臣一时有所念，云儿也是万万不肯的，母后放心。”
皇后又斜了他一眼，这才揉了揉额角，让他退下。
是夜，东宫熄了灯烛，只余院中的一盏盏柔缓宫灯。
琳华殿青玉屏风外，只余两盏绢纱灯，原本寂静的内室，却因着房中人全无睡意而有了动静。
“殿下，可需要······”
“下去！”不待夏信说完，萧允昭便将他斥了下去，拧着眉在房间兀自走了几圈后，这才匆匆穿上衣裳，足下一点，轻跃于琉璃瓦之上。
夏信摇了摇头，也是，宫姑娘今日进宫，殿下也尚未与宫姑娘好好说说话，自然是睡不安枕。可他却不能跟着去，否则明日定传出不少闲话来，对殿下、对宫姑娘皆不利。
当萧允昭来到凝芷轩时，却瞧见屋内灯火明亮，便兀自寻了幽暗之处避开宫人。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抄经？”宫落云还不及回头，便被萧允昭夺去了笔。
“殿下。”方一转身，习以为常的想要投入他的怀中，却硬生生的打住了。
“怎么？”本已经张开的双臂空空如也，因着她突然的一顿眉头轻拧，一把拽入怀中，拥着她柔软的身子，眉间才舒展开来，“进了宫与我倒生分了。”
“可是如今我要为陛下抄经，还是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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