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虎躺在床上琢磨着李宣，回到家里的李宣也琢磨着常大虎，或者说常家。
娱乐城那一片都是吃喝玩乐花天酒地的场所，林菲菲在那遇上常大虎应该不是巧合，不是常大虎经常在那边混，应该就是常家那边有产业。
记得刘雨说过，常大虎不读书了，在社会很厉害，当然这个厉害从一个高一新生里得出来的，当不了真，毕竟在学生眼里，随便街边的一个混混只要敢打人，那都很厉害，想要知道一个人在社会上实力到底如何，还是要问社会上的人，而且级别还不能太差。
李宣想起了一个人，杨洪。
和常家比起来，杨洪当然不够级别，但杨洪的身份却可以打听到一些事，至少比刘雨知道的那些靠谱点。
可怎么和杨洪说呢？别看杨洪不是个爱读书的，但对读书这件事可是极为看重，他要是提出来肯定不会答应，小孩子家家的，不好好读书，打听大人这些事干啥！
嗯，这是所有大人们共同的特点。
这件事还得父亲出面，李宣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去印刷厂，厂长是个拄着手柄拐杖的中年男人，他一条腿残疾，走起路来不是很方便，但还是亲自接待了李宣。
李宣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经过几次打交道，他收起了之前那些怜悯同情下意识的情感，而是真正的当做正常商人来对待，因为这个人很奸猾！
一说起残疾人，大家都会第一个想到身残志坚，心地善良，人品过硬，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残疾人这个群体，和健全人这个群体是一样的，有好人也有坏人，有憨厚的，也有无良的，甚至因为残疾而导致的心理阴暗可能比健全人还要厉害，千万不能因为有缺陷就小看他们，论玩心眼他们不比你差！
就拿眼前这位吧，开始的业务都很优惠，给了最低的价，但从上次就变了，小白牙一呲，先来一波诉苦卖惨，然后提价，现在又提了一些。
“……李老板啊，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个厂子残疾人占了多数，他们不容易啊，有一些还不能工作，让他们回家吧，还不愿意，就在这里待着，我又不能赶他们走，是不是？我们都来往了好几次了，你也满意我们印刷的质量，这个价格不能再那么低了，李老板你也行行好，就当帮助一下这些弱势群体了好不好？”
李宣看着面前小白牙一张一合，暗自好笑，你们是弱势群体，我还是未成年呢！
别听这位说的很艰难，其实福利厂国家是给补贴的，而且残疾人办厂子也会减免税收，政府还会有相应的扶持，要像他说的那样，早倒闭了。
说起他的未成年人身份，这位只是开始见到他惊讶了一下，就再也没提，而是李老板长李老板短，完全把他当做一个成年人，这一点让他很满意，他很反感看到他就问多大了，你怎么不好好上学，你做这个你父母知道吗，如何如何的。
当然，钱得到位。
“徐厂长，帮助弱势群体是每一个人的责任，我也愿意尽这份责任，可这帮助也得量力而行啊，我现在是刚开张，没那个能力啊，等再过一段时间，我一定帮！徐厂长，你要的这个价格对我来说真的有点高啊。”
李宣也开始学着对方哭穷卖惨，诉说自己多么多么的不容易。
徐厂长耐心地听着，心里小算盘打着。
厂子现在不是很景气，业务员拉的单子也就够日常开支，就算国家政府都有照顾，但是吃喝拉撒睡这些可没人照顾，何况他还要做大做强呢，所以每一个客户他都不会区别对待，年纪小怎么了，只要不拖欠钱就没问题，就算三岁他也照样当做大人接待！
而且面前这个小老板可不像他稚嫩的样子，几次交锋叫他感觉这小子老练的很，丝毫不输于那些成年人。
等李宣诉说完了，他接着诉说，从市场到生活，打的全是对残疾人的人文关怀，上的全是价值道德，李宣苦笑。
“徐老板，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你也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我身上吧？还是那句话，你要的这个价格真的太高了，我要是答应你，我就赔钱了，你不想叫我赔钱吧？”
“李老板谦虚了，你这单子一直都在涨，怎么可能赔钱呢！我们这群残疾人不一样啊，他们就赚那点死工资，真的很难啊！我这心啊，都操碎了！”
巴拉巴拉的。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拉扯，终于谈出了彼此满意的价格，比之前高一些，但还在李宣的接受范围内。
签完合约，交付定金，李宣起身告辞，徐厂长客气地挽留。
“李老板，这都中午了，我们去吃个饭？也感谢你给我们厂子带来的效益。”
李宣笑了。
“徐厂长的心意我领了，吃饭就不用了，我也不方便，咱们来日方长！”
“对，李老板说的对，来日方长！”
徐厂长使劲握了握李宣的手，亲自送李宣离开。
这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年纪不大，鬼精鬼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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