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华回头看了眼杜斐，笑了笑，回手紧紧地握着他：“不过还好啦，有了你，我觉得什么事情，我都能原谅了。”
杜斐低头，沉默片刻，突然问她：“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知道，你……”
他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呆呆地看着赵月华期待的眼神。
她……猜到了么？
还是说……她有什么感觉。
杜斐舔了下唇，突然起身，笑笑，抱住她：“没关系，我也是，一个不完美的小孩。而且，比起你来，我的那些事情，可能更差劲。”
赵月华微微失望地皱了下眉，最终还是反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她轻轻地抱着他，低声道：“反正，我认定你这个人了。”
杜斐的眼里，突然涌出了湿意，他下意识地紧紧抱住她，低头，一句话都不说。
一旁的胡宇萧，震惊又带着点失望地看着他们。
是夜，杜家老宅。
接到了胡宇萧的电话，听完了他复述的一切，杜长勇沉默了一会儿，才叹气：“他最终，还是没勇气告诉她吗？”
“嗯。”胡宇萧的声音里，也透着跟他一样的疲惫：“伯伯，你说要不要我们……”
“我说过了，这件事，在他们自己想说开之前，谁也不许插手。”杜长勇一秒打断了他。
“可伯伯，我哥他再这么下去，我真怕月华姐哪天会自己发现真相。到时候，她肯定会离开我哥的啊！”胡宇萧急了：“大伯，我其实不在乎责任什么的，真要让我担，我也担得起。但我哥，我哥这辈子，我没见过他会对哪个人这么在乎过。你得替他考虑一下！
当初他们在一起，咱们没拦着，那就得知道现在他们这样……
万一有一天，他要真失去了月华姐，他真的活不成的！”
“不用担心，真到了那一天，我也有留后手。”杜长勇淡淡道：“从你哥选中她那一刻开始，她就注定是我杜家的长媳，改不了身份了。”
停了一下，他又继续问胡宇萧：“日本那边的事，安排好了吗？”
“差不多了，有药师寺家出手，那些人很是收敛了不少。但……”胡宇萧迟疑了。
杜长勇挑了挑眉：“花院寺家不愿意放手那些股份，是吧？”
“您早就料到了。”胡宇萧叹了口气：“也是，换我我也不想撒手。能在大陆拿下这么多的中药市场股份，谁舍得放弃呢？”
“放心，他会换的。”杜长勇笑了笑。
电话这端的胡宇萧愣了下，但杜长勇没多说啥就挂断了电话。他也只能带着这一肚子疑问，去找刚刚才把赵月华安置睡下的杜斐了。
杜斐见到他，提到的第一句话却是：“帮月华改姓的事情，先缓一缓。”
胡宇萧一怔：“月华姐不想改？”
杜斐点点头走到一边，跟胡宇萧一起坐下，摘了眼镜，捏了捏眉心，这才回头看着他：“嗯，她说，暂时不想动。”
说完，他笑了笑，低头，眉目间是难掩的失落：“说到底，她终究还是……没有主动问我。”
他伸手，拿起桌面上的镜布，慢慢地，仔细地擦着镜片。
“可能她现在也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做吧。”胡宇萧鼓励他：“再说了，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呢。”说完，他就把刚刚杜长勇说的话，一一说给他听。
杜斐挑了下眉，侧着身子看着胡宇萧：“你是说，我爸很笃定，花院寺会主动提换股份的事？”
“对。”
杜斐回头，盯着桌面发了会儿呆，突然转头看着胡宇萧：“我记得，你有个长得很像夏目漱石的大学同学，是在朝卖日报做主编的对吧？”
胡宇萧想了想，突然啊了一声：“你说他啊，怎么了？”
“请他帮忙，”杜斐抬起手指，微微想了一下，这才做了个肯定的动作：“关注下最近东京大选的事情。”
胡宇萧立刻明白了：“不会吧？老头儿这么狠，在这里埋了伏笔？”
杜斐笑笑，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扬眉：“毕竟这辈子，能让我栽跟头的，也就他杜长勇一个人。”
胡宇萧吐了吐舌头，假装没听到杜斐连名带姓叫自己老爸的大逆举动，接着问：“那月华姐这边儿的工作，还要继续跟吗？”
“继续。毕竟目前让他们最难受的这把软刀子，还握在月华手里。不过以防万一，你叫人看紧了月华，千万别让日本那边再有人靠近她。”杜斐果断道。
胡宇萧眨眨眼：“来和谈的也不行？”
“不行。”杜斐冷道：“他们的人，我现在一个都信不过。”
胡宇萧想了想，点头：“也是。就来这么一回，就够月华姐受的了。行，这事儿我这回一定跟紧。”
“另外还有一件事。”杜斐继续交代：“去跟一跟Mola那边的情况。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他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把A国的事情给办下来。”
“正要跟你说这事儿呢。”胡宇萧掏出文件，坏笑着递给杜斐：“来，都让你说着了。那个总统候选人的儿子呢，为了证明自己跟小津政宗之间是清白的，这不，已经让人放出消息，说自己跟一个模特有私情，还有了对私生子呢。”
“孩子的生父上，没什么破绽留给我们吧？”杜斐想了想，淡道。
胡宇萧翻开文件递给他：“又让你猜中了——这应该是他那个总统候选人的老爹提前准备好了的。孩子呢，确实跟他有血缘关系，妈妈也确实是那个模特。只不过……”
“试管婴儿，借腹生子……呵，果然。”杜斐冷笑一声，随手把文件丢一边，又转头看了一眼，突然抓起来皱眉重新看。
接着，在胡宇萧得意到越来越大的笑容中，他看着文件上的文字，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第一个小孩……是他爸爸的？！”
胡宇萧哈哈笑了一声，还来不及得瑟，就见杜斐一秒回复了正常表情：“也对，有一个就够了。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就稳了——”
杜斐嘲讽一笑：“为了保住自己的前途，这么脏的事儿都办得出来……果然不愧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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