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又有几分诡异的心安！
一切纷乱的碎片，冥冥之中有了一个指引，慢慢合成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不是江摇情？
不是？
那你是谁？
江皎自己都重生了，心理承受能力自然是有的。
她手指都在颤抖，死死盯着江摇情。
如果江摇情不是江摇情，那一切似乎就说得通了。
为什么江摇情会变，为什么突然对柳怀鹤那么好，为什么记忆里原本的那几个人都……
等等，柳怀鹤？
柳怀鹤？
江皎脑海里闪过好几个可能，她的下唇都被咬破了，沙哑道，“你重生了？还是说，你能预知未来？”
“没有。”
江摇情摊了摊手，“都说了，我不是江摇情，跟你的重生不一样。”
重生？
江皎顿时感觉如坠冰窖般寒冷。
原来江摇情早就知道她是重生的！
怪不得对她那么……
不对，那岂不是看她如同跳梁小丑一样？还看了这么久？
如今还揭穿。
岂不是想最后也不放过她？
江皎眼眸含泪，紧紧咬着后槽牙，半晌才问，“你的目的，是柳怀鹤？”
一切的一切，都离不开柳怀鹤。
江摇情那么刻意地把柳怀鹤困在身边，让江皎接触不得。
如今，更是成功当上了皇后。
江皎只觉得自己很悲哀，居然眼睁睁看着被人捷足先登。
江摇情点点头，目光沉静，“是。”
“需要我恭喜你一声吗？”
江皎下意识嘲讽道。
她心里凉如水。
本以为自己又得一世寿元，很幸运。
没想到却是劫难。
她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如果再来一世，她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如果让江摇情知道江皎在想什么，一定会当场笑死。
现在想得这么伤感，但是伤害柳怀鹤的时候，可曾犹豫半分？
恐怕对柳怀鹤的爱早就所剩无几，只剩执念了吧？
江摇情笑笑，“就怕你嘴上恭喜，心里诅咒。”
“……”
江皎心里的空寂无限扩大，她如今难道只有死路一条了吗？
不，她真的好不甘心啊。
到头来，柳怀鹤没了。
娘亲或许还在苦苦支撑。
她弄得一团糟。
糟透了。
江皎说：“杀了我吧。”
她已经不想面对任何事了。
死亡是唯一的解脱。
“杀了你？”
江摇情下意识摇了摇头。
虽然女主气运已尽，但是，江摇情已经没心思杀她了。
“你的命不止是你的。”
江摇情神色淡然，“一死了之倒是简单，你娘该怎么办？”
我娘？
江皎无神的眼睛渐渐有了光彩。
但是很快又黯淡下去。
她正是活得很失败，才不愿意面对凌眉。
不想让凌眉知道，她的女儿重活一世，居然还是没能保住她。
甚至自私地看她受苦。
她不孝。
她没用。
“罢了，随你吧。”
江摇情叹息一声，便起身走了出去。
听到牢门关闭的声音，江皎的心也为之一颤。
正当她心绪万千之时，就看到了地上的两把钥匙。
一把用来打开她的脚铐，一把用来打开牢门。
江皎如何想，江摇情就不得而知了。
过往的怨恨，喜怒哀乐，都随风飘散。
江摇情没有赶尽杀绝。
在她看来，谁未尝不是个苦命人。
这不是圣母心。
是同理心。
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人有同情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如何活，就看自己了。
……
……
江摇情从地牢出来走到御书房门口后，刚好碰到了出来的秦无照。
看到她，秦无照脸上的阴霾散了些许，“我要回去了。”
“现在？”
江摇情有些惊讶。
秦无照点点头，“嗯，路上就要好几天，必须即刻动身。”
“对了，”
秦无照从身上摸出一块玉佩，低声道，“这个是给你的大婚礼物。”
江摇情接过来一看，总感觉料子有点眼熟，打趣道，“太子殿下就送块玉佩呀？还不如送点黄金实在呢。”
“你……”
秦无照刚想恼，但又泄气了，“当初父皇生辰宴时，白玉麒麟还剩下点料子，扔了也可惜，我便自己亲手雕了一个，你别嫌弃。”
江摇情微怔，她还记得那时候自己没回答，直接撇下秦无照就找去柳怀鹤了。
怪不得质感上佳，模样却有些丑，没想到是他亲自雕的。
她心里泛起丝丝波澜，“谢谢你，我很喜欢。”
秦无照有他必须要走的路，江摇情拦不住。
好不容易再见，眨眼间就要分别。
心头凝聚了千言万语。
但最终，江摇情只是握紧了玉佩，“保重自己，我还等着去秦国当上宾呢。”
“那是自然。”
秦无照微微一笑，没有了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得不说，你很适合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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