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衍眼神小心翼翼地看了下方思允，见对方依旧是那副好学乖巧的样子。心里顿时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方思允只是不小心碰了下自己的手。
他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下急促跳动的心，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钢琴上。
“你看着我的手势，你可以试着模仿一下。”
方思允认真地观摩了下他的手，估计是方思允眼神太过专注，以及刚刚两人之间的触碰，沈墨衍觉得不自在极了。
他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额头上因紧张布满了薄汗。
方思允见对方紧张得一脸快要哭了，也收敛了些，不再逗沈墨衍玩。
他坐直了身子，根据对方的示范，将手放在了钢琴上，轻声道，“现在呢，我做对了吗？”
沈墨衍看了过去，方思允的手势虽然不太标准，但也勉强过关了。
“可以了，你现在可以试着弹一下。”
方思允立刻顺着五指，将上面的白键都按了一遍。
他笑了下，意有所指，“没想到弹钢琴还挺好玩的，我就应该早点过来学。”
沈墨衍并没有品出他话中真正的意思，耐心安慰他，“没关系的，现在学也来得及。”
方思允勾起嘴角，身子凑近沈墨衍，“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学点歌曲了。”
沈墨衍紧绷着身子，转移了自己的视线，佯装轻松地翻开了琴谱。
“你想学点什么，不过你才刚开始接触钢琴，我建议学点简单的。”
方思允思考了一番，轻轻笑出声，“那就从小星星开始吧。”
沈墨衍神情微愣，眼底闪过一丝的无奈，“好。”
考虑到方思允没有经验，他拿出来的是简谱版的“小星星”。
只是方思允总是记不住白键上的位置，沈墨衍只好从包里拿出了便利贴。将有粘黏性的那一块撕了下来，然后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在上面写上数字后，贴了上去。
方思允看着沈墨衍温柔耐心的一面，心里对这个美人更加喜爱了。
虽然他不清楚沈墨衍的X取向，但是从对方慌乱的表现上看，他知道沈墨衍对男人是有那方面的意思的。
如果是真直男，根本就不会介意这些，而且怎么可能会时时刻刻想要保持距离。
他又没透露过自己的X取向，也没有做什么过分亲密的事情。
“可以弹了，这样的方法虽然笨了些，但是你弹久了产生了肌肉记忆，自然就会认识这些白键了。”
方思允点了点头，乖巧地朝沈墨衍笑道，“谢谢老师。”
沈墨衍对上了方思允的视线，看到对方眼里笑意，又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他轻轻咳嗽几声，想要缓解自己的紧张，然后别过脸不再看方思允。
“你试着弹吧，哪里不对，我会纠正你。”
方思允“嗯”了一声，视线看向了琴谱，磕磕巴巴地弹了起来。
练了大约有将近半个小时，方思允总算能一口气不出错地弹下去。
方思允在心里忍不住佩服自己，为了追求美人，竟然连这种枯燥的事情都能坚持。
好色果然能让他做从不会做的事。
在他弹完一整首曲子后，沈墨衍像是鼓励小孩子一样，微笑着给他鼓掌。
“很棒呢，第一天就能弹这么好。”
被沈墨衍这么一夸，方思允害羞地垂眸，“还是老师教的好。”
“要学新的曲子吗，还是先休息一下？”
方思允捏了捏手腕，露出了委屈的表情，“我弹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那就先不弹了。”沈墨衍站起身，望向方思允，“要喝水吗？我给你倒杯水。”
方思允点点头，“谢谢。”
见他这么乖巧，沈墨衍不自觉地露出温柔的笑容，然后走出钢琴房，去给方思允倒水。
方思允在他走后，立刻原形毕露，露出了漫不经心的表情。
他环顾一圈，审视了下沈墨衍工作的地方，然后又看了下对方廉价的背包。
推测出沈墨衍家里应该挺困难的。
他打听过这份工作的待遇，薪资不错，月休两天，如果不是为了赚钱，一般人不会考虑在这里上班。
不过，这样更好。
方思允到时候恢复单身了，他就可以大大方方跟沈墨衍谈恋爱，甚至可以用钱打动这个人。当然，到时候分手了也一样。
就在方思允还在思考下一步时，沈墨衍拿着杯子走了进来，递给了方思允。
“是温水，如果你不喜欢我就给你换杯冷的。”
方思允接过了杯子，笑道，“没关系，我挺喜欢喝温水的。”
沈墨衍见他这么说，脸上的紧张顿时消失了，“那就好。”
方思允喝了几口后，将杯子放好，“老师，我可以听你弹奏一曲吗？”
沈墨衍怔了下，然后坐了下来，“你想听什么曲子？”
“你就弹你喜欢的。”
沈墨衍思考了一番后，给他谈了首小众钢琴曲。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舞动，美妙的音乐缓缓传来。
沈墨衍此时十分优雅，方思允不禁看呆了。
他虽然没听懂对方弹的是什么音乐，但是不妨他欣赏美人。
由于方思允灼热的目光，惹得沈墨衍耳朵又红又烫，在慌乱之下不小心弹错了一个音，突兀的声音顿时响起，像菜鸟方思允根本听不出来，但沈墨衍还是红着脸停下了钢琴。
“抱歉，太久没好好弹了，有些生疏退步了。”沈墨衍懊恼极了，怎么今天总是犯错。
方思允并不在意，他又不是真的来听琴的。
“老师这么喜欢弹钢琴，为什么来这里当个小小的培训老师呢？”
在他看来，沈墨衍完全可以继续去进修的，出来就不只是个月休两天工资一万五的培训老师了。
沈墨衍眼神变得黯然了起来，随后轻轻笑了下，“我很喜欢这份工作，没有考虑过别的。”
方思允看出了沈墨衍神情中的自卑，但他也没硬是去揭穿对方的伤痛。
他突然凑近沈墨衍，在对方慌乱的目光下，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老师，我看我们也算是有缘，要不交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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