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急攻心，忘记了所有生意的事，直接给尚柔把电话打了过去。
他一直数着手机上的电话拨通时间，到了将近40秒时候，尚柔才接起来。
她像是睡着了，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谁？
“谁？”沈羽淮眯起眼，阴阳怪气到极点：“我是那个不确定、是否要了你初夜的男人。”
那边尚柔明显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怎么？”沈羽淮又语带嘲讽的说：“难道忘记了你初夜是和谁了是吗？我记得你那几天差点没把我折腾死，怎么突然感觉我也只是碰了一个二手的呢？”
这话伤人到了极致。尚柔本来就心里难受，听他这么说自己，眼泪不自禁又一对一双的掉下来。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冷冰冰地说：“既然你已经看明白了，那我只能向你道歉。我也有点演不下去了，索性懒得装了。我是看你家太有钱了，一不小心猪油蒙了心,就做了一个修复手术来骗你。”
沈羽淮一拳捶在旁边的石柱上，手上青筋直冒，路过的服务员女生赶紧过来说：“先生，需要帮忙吗？”
沈羽淮摆摆手，没有说话。
只听电话那一端的尚柔又说：“您又去风月场所了吧，要注意身体，别染上病。”
沈羽淮轻笑一声道：“起码她们都真实。不靠撒谎来欺骗感情。”
尚柔也笑了一声，那眼泪随着咧开的嘴角又汹涌滑落。她赶紧拿袖子轻轻拭去，又和沈羽淮说：“你说的对，我现在也觉出来了。爱情这个东西，还真不是有钱就行，如果看不对眼怎么都不对。所以也就不跟沈总装了，我摊牌了。”
“我这么多年怎么没听说你有过男朋友呢？”沈羽淮狠狠地道，“是你很会瞒啊？还是和我分开之后立刻就旧情复燃了！”
尚柔嘿嘿的假笑起来，“不好意思，我是真的会瞒。”她笑着说：“只是既然你也有新欢，我也觉得我的旧爱好，那咱们就别演了。太累。”
“你的旧爱？”沈羽淮一字一顿地问。
“也不能算是旧爱，应该是一段割舍不掉的爱。”尚柔语带轻快的说。
“这就是你一开始不答应我求婚的原因？”沈羽淮低吼道。
尚柔继续说：“应该是吧，毕竟做骗子做到结婚，牺牲确实有点大。如果上个床而已倒是没什么，谁想到你那么认真还求。。。。”
“尚柔！”沈羽淮低吼起来，“你再说一遍！”
“啊？”尚柔迷茫地问，“你说哪一句？做骗子做到结婚？还是上个床而已没什么？”
沈羽淮将那个铁皮烟盒在手里捏的变了形，声音里却略带平静地说道：“也没什么，毕竟我骗了你。咱俩彼此彼此。”
“嗯。”尚柔说，“嗯。没事，我接受。”
两个人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尚柔那边一片安静，沈羽淮这边有些嘈杂。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要去睡觉了。”尚柔说。
沈羽淮还是没有说话。
“以后也别找我了，这回我可真要结婚了。你随便找什么小三小四小五的，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尚柔又说。
“你没有心。”沈羽淮突然无奈地说。“尚柔，你真的没有心。”
“不好意思，”尚柔的声音也轻描淡写地，“你就当喂了狗吧。”
“喂狗？”沈羽淮一字一顿地说：“五年青春，一腔心血，我们所有一起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全都可以一笔带过，当喂狗了？尚柔！你知不知道你再说什么？你走火入魔了吗？你疯了吗？你为什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是你先变的。”尚柔说，“咱们彼此彼此不是吗，既然你已经不想要遮羞布了，那我也把自己摊开给你看啊！大家半斤八两，有幸同路一段时间，然后各自看清彼此，和平再见。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难道非要我抱着你的大腿，求你沈总不要丢下我，然后再被你一脚踢开，你才满意吗？”
“我没有一脚踢开，我...”沈羽淮还要说什么，直接又被尚柔打断。
“这不是早晚的事吗？何必一定要等到被你踢开的那一天呢，我自己主动去找我自己的爱人难道不可以吗？难道非要让你把我的青春消耗殆尽我才能离开吗？”她说完之后又小声嘟囔了一句，“那还不如直接喂狗了呢！”
“好。”沈羽淮语塞半晌，又一字一顿地说，“我就当喂、狗、了。”
“好啊，那我挂了。”
“尚柔！”
“再见。”
尚柔挂断了电话。
沈羽淮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机，他的眼睛有些红，不知道是不是要流眼泪，又仿佛没有。很久之后，他解锁手机，找到那个短视频App,长按进行了卸载。
他又马上点进去自己的微信，找到了那个唯一的置顶。他看着她的微信，有蓦然发现尚柔的微信头像还是那只自己送的那只白月光手镯，他心里一动，觉得刚才的冷言冷语会不会是自己的幻觉，尚柔只是在和闹脾气？
他赶紧放大尚柔的微信头像，没想到，再点开的那一刻，那头像居然自动刷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男人吻着尚柔的左脸。背景还是那片绚丽耀眼的夕阳。
那男人的脸在光影中有些模糊，看得不是很清晰，但可以勉强从那奶茶色的衣衫中辨认就是下午那个男人。
尚柔的脸没有化妆，清新自然，散着头发，那头发还被微风吹起，在那男人的亲吻下，整个人显得娇羞而幸福。
沈羽淮勉强拼凑完整的心，再次碎到渣都不剩，他毫不犹豫的删除了尚柔的微信。删完之后很久都没有从情绪中缓过来。
他攥着手机，又站了一会儿，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他的手有些颤动，可能是刚才喝酒了的缘故。他走到二楼的洗手间，用清水拍了拍自己的脸，觉得自己气色还有些红润，看起来还是很不错，仿佛没有事情可以影响到他。
然后，平静的向自己的包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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