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赵月华已经真的穷到兜里一点银钱都没了，连宝贝儿子的伤都治不起。
要放在从前，就算是豁出一切，她都要紧着儿子。
如今也算是走到绝境了。
想豁出去都没办法。
谢恒从前比谢灵儿还要壮实一些。
如今却瘦的只剩下皮包骨，跟个瘦猴子似的，脑袋大大的。
一眼看过去，正常人估计都要替他担心一下。
生怕他那脖子撑不住大脑袋。
赵月华捂着儿子的手，心疼的不行，“恒儿乖，娘很快就能给你弄点肉吃。”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有一道精光闪过。
叶晚棠和谢渊北都没有忽略。
看来赵月华又想整点幺蛾子了。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把主意打到他们家头上。
就算会，叶晚棠和谢渊北也根本没在怕的。
从前谢渊北认为养着他们一家，多几张吃饭的嘴，就算还他们收留之恩，也能不愧对父母和祖宗。
毕竟血脉里的亲缘关系是斩不断的。
但没想到，在流放路上，他们不仅想害死自己，还处处算计针对自己的血肉至亲。
如今的谢渊北，已经不会再顾念那些什么狗屁亲戚血缘关系了。
最近只是因为没时间处理谢二叔一家。
他本来打算过了神医谷，解决掉五皇子这边的麻烦再抽出空来收拾谢二叔一家。
如果他们非要自己送上门来找死，他也不介意提前一点，送他们上路。
至于以后死了，会不会无颜面对老祖宗。
那就等死了以后再说。
夜色昏暗，今晚乌云遮住了月光，水面上都是一片黑乎乎的。
谢恒一看没有达到目的，得到想要的，立刻又躺在地上打滚，不停叫唤着。
他嗓门很大，要不是这边离官差们休息的地方有一段距离，他肯定早就挨鞭子抽了。
赵月华看他越来越放肆的大喊大叫，着急忙慌的捂住他的嘴巴。
“恒儿！你是想害死娘吗？要是把官差们叫过来，别说吃肉了，我们娘俩都免不了挨一顿打，你难道忘了鞭子打在身上的疼吗？”
着急之下，赵月华还抬手抽了他屁股。
谢恒没想到，一贯对自己宠溺纵容的亲娘，居然会打自己。
他被打懵了，下一刻更激烈的挣扎起来。
不过赵月华也是发了狠，死死捂着他的嘴巴。
时不时目光还往远处的灌木丛里飘去。
眼中的焦急更加明显，像是在等待什么。
叶晚棠越发好奇，耐着性子继续等，一边凑近谢渊北的耳朵，轻声问道，“你猜赵月华想干嘛？那边树丛里到底有什么？”
谢渊北的眼眸在黑暗中微动，“谢二叔膝下女儿不少，流放路上，卖女求荣的事情越往后越常见。”
那些妾生的女儿，在赵月华眼里，根本不拿她们当人看。
这一路上之所以没有放弃她们，肯定是考虑到她们能贡献的作用。
还不等叶晚棠说话，远处的树丛里，树影摇摇晃晃，有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一男一女，其中男的是孙家旁支的，也是个庶子。
此人脾气暴躁，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平常做事手脚粗笨，脾气上来了连自己都抽。
跟在他身后一瘸一拐的女子，正是谢二叔的庶长女。
她身上的粗布麻衣都被撕得破破烂烂的，满身青紫的痕迹，看上去就疼。
不敢想象刚刚经历了怎样的虐待。
半边脸高高肿起，唇边还有一点血丝。
叶晚棠看着连连咂舌。
她是医者，只远远瞧上一眼，就大概能推测出那庶长女身上的伤有多严重。
孙家那个男人，根本没把她当人看，也没有一丁点怜香惜玉，可劲往狠了整。
估计是有点变态的心理，做那种事的时候喜欢以折磨别人来刺激感官。
两人靠近赵月华，那男人还往庶长女腰间狠狠捏了一把，把手放到鼻子下用力嗅了嗅，笑得很变态。
“谢家的姑娘，味道就是好啊，谢二夫人，下次有这好事，我还来光顾你们。”
他这辈子没玩过那么刺激的女人。
不管怎么打她虐她，她都一声不吭。
除了不爱叫，其他的方面都挺好的。
男人从裤兜里掏出几个碎银子，目测大概有一两，施舍一般丢给赵月华。
最后再用色眯眯的目光往庶长女身上看了看，转身离去。
赵月华认认真真的掂量了下，“呸！什么玩意儿，一个穷狗，弄了那么半天，才给一两银子？”
庶长女泪眼汪汪的看过来。
赵月华冷啐一口，唾沫吐在她脸上，“贱蹄子，你看什么看？平常你吃吃喝喝的，哪一样不需要花钱？别以为这些是用你身体换来的，你就能分一杯羹了！
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你一个铜板都别想拿，除非以后你不用我和老爷管你饭。”
妾生的女儿，在赵月华眼里都是下贱的婢女。
她根本不会给她们一点点好处。
庶长女紧咬嘴唇，手指攥紧，指节都发白了。
“夫人，你明明答应分给我半两银子的，我妹妹已经上吐下泻好几日了，再不给她买药，她会死的！”
“一个小拖油瓶，还没你有用，死就死了！早点死早点给我省点粮食和钱。”赵月华上前，抬起手就是一个耳刮子，“你这贱人生的蠢货，我把你留到现在已经很仁慈了，别妄想跟我谈条件。
还有，今晚那男人只给了半两银子，你最好给我记清楚，对老爷可别乱说，否则我拔掉你的舌头！”
庶长女心中愤怒，却不敢抗争。
只能捂着脸委屈哭着跑回去。
赵月华吐了口浑浊的气，又把那些银子拿出来反复盘。
“恒儿你看，咱娘俩有钱了，这些能吃好几天的肉呢！”
“娘，明天给我换个鸡腿吃。”
“你这傻孩子，换肉干，咱娘俩藏着偷偷吃，能吃六七日呢！换个鸡腿两天就吃没了，而且咱们只有半两银子可以随意支配，另外半两，还要交给你爹爹来管。”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吃鸡腿！”谢恒愤怒的用拳头砸在赵月华身上，龇牙咧嘴的凶道，“大不了钱花完了，娘你再让那几个小贱人去陪别人，再赚就是了！反正她们都脏了，多陪几次算得了什么！”
那些小贱人的身体，哪有他的鸡腿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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