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女帝想到九灿的蠢，立刻又召了一名皇家暗卫，吩咐了几句。
皇家暗卫领旨，转瞬就出了皇宫，追上了九灿。
“陛下说了，让你……”
九灿愣愣地听完，丈二尼姑摸不着头脑——怎么连蓬淼都得瞒着了？
算了，陛下说的可是不能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那蓬淼也是人啊，当然也就得算在内了。
“臣遵旨。”九灿跪地领了女帝口谕。
传完口谕，皇家暗卫迅速离开。
九灿则挑了几名殿前内侍，匆匆赶往将军府了。
天刚亮，萧长缨就起床练武。
练武之人，一日不可懈怠，否则功力便会退步。
重生之后，萧长缨一心对敌，便在练武这方面更加勤奋。
这几日萧长缨一直在将军府，外头人不知道，薛维曦却是清楚无比的。
所以，已经安排上将军府的两名小侍故意去萧长缨练武的地点附近嚼舌根了。
“这可怎么办啊？想不到大夫郎竟然天生闭精不能生育……那念念小姐的身世，岂不是就藏不住了吗？”
“唉，我可也愁死了，你说咱们大公子好不容易才走出那段阴影，如今大将军王也与大公子再好上了，陛下还准备赐婚呢，可念念小姐的身世要是被大将军王知道了，大将军王能接受这种事吗？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可这也不能怪大公子吧？要不是大将军王当初退了大公子的婚，大公子又怎么会因为失魂落魄而被贼人趁虚而入，还有了身孕呢？”
“说是这么说，但大将军王毕竟也算是皇族女子，很难接受这种事的吧……”
“唉，只能保佑大公子人美心善，能得大将军王怜惜吧。”
两名小侍说了这些话，便走远了。
墙的另一边，萧长缨早已僵硬如雕塑。
念、念念，是砚冰的女儿？
他、他被……
萧长缨手中握着的剑，几乎被她生生捏断。
掌心很快一片湿热。
萧长缨却毫无所觉。
只余心脏那透不过来的疼痛，一股一股地像是要将她的心撕成碎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长缨无力地靠在了身后的一棵大树上，闭上猩红的眼眸。
缓过那一阵疼痛之后，萧长缨纵身一跃，几个眨眼间便到了苏柯和薛维曦的院子。
‘砰’！
房门被萧长缨踹开了。
苏柯匆匆出门来时，就看见萧长缨提着剑，双眼猩红，泪意涌动。
“柯姐姐，对不住，我无礼了。”萧长缨一步步走进房间，‘砰’一声又将房门关上了。
苏柯饶是与萧长缨一同长大的，也没见过萧长缨这个鬼样子。
吓得竟然往后退了一步。
“念念，究竟是谁的女儿？告诉我，嗯？”萧长缨伸手，握住了苏柯的肩膀。
“痛痛痛！”苏柯脸色一变，大叫道。
“长缨，放开你柯姐姐，你想知道的事情，我来与你说。”薛维曦从房里走出来，替自家妻主解围。
他怕自家妻主说不好谎话，所以，还是他出面吧。
“念念的确是砚冰的女儿，当初你与康钰成婚之后，砚冰黯然神伤，被一……女子给欺负了。没多久，他便怀上了念念。”
薛维曦的话，让萧长缨眼泪落了下来。
但，总算理智恢复了一些，放开了苏柯那遭罪的肩膀。
“本来这件事，我们打算瞒一辈子的。”薛维曦轻轻抚摸小腹，“可惜天意不可违，陛下带太医来为我诊脉，结果诊出我无法生育，这才使得念念身世曝光。”
薛维曦说着，朝萧长缨走近了几步：“你一定会怪我们，为什么会让砚冰生下念念。但，我们也是有苦衷的。其实……”
“砚冰他，一直以为念念是你的女儿。”
萧长缨浑身一震！
“那时砚冰被……嗯，他三番四次寻死，尤其是知道他有了身孕之后，更是开始绝食，想求个解脱。”薛维曦说得眼眶都红了。
一旁的苏柯下意识攥紧了拳头，她夫郎好会骗人啊！
也不知道骗过她没有！
“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假装侯府的人，以你的名义带了口信给砚冰。”薛维曦擦了擦眼泪，接着说道：“我们让砚冰相信那女子其实是你，就这样，砚冰才慢慢振作了起来。他曾派人去侯府送过好几次信，但你都没有回应，我们也不敢骗他骗多了，就说你还在想办法跟康钰和离，所以砚冰说要把念念生下来……我们也没敢反对。”
萧长缨没有想过，这世上还有能比她刚重生时，从苏砚冰嘴里得知苏家满门因她而惨死，更让她心痛如绞的事情。
然而此刻……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萧长缨按住心口，硬生生将那口血咽了回去。
她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欺负的人，就这么被……
她不会放过那该死的淫贼！
萧长缨闭了闭眼，掩去眸中的冰寒与杀意。
“现在你知道了真相，如果你不能接受……以后就别再来见砚冰了吧。”薛维曦看着萧长缨的脸色，心里也微微有些发怵。
但计划已经开始了，谁都不能喊停。
长缨也就是痛苦这一下，比起砚冰这两年受的苦来，又算得了什么？
何况……只要长缨接下来去查那‘淫贼’，再加上念念越大也会越像她，她很快就会明白，欺负了砚冰的女子，就是她萧长缨自己。
这么一想，薛维曦就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念念就是我女儿。”萧长缨深深地看了薛维曦一眼，斩钉截铁：“是我萧长缨的女儿。”
说完，萧长缨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长缨！”苏柯心生不忍，想追上去，却被薛维曦拉住了。
“她定是去找砚冰了，想来……她会承认，那晚的人是她，好让砚冰就此宽心。”薛维曦含泪微笑，“虽然长缨很痛苦，但至少砚冰能够感受到，长缨是真心爱他的，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苏柯纠结地抓了抓头发。
她就……就觉得挺对不起长缨的。
将来长缨要是知道真相了，一定会冷她好几个月。
不，说不定是一两年呢！
想想都觉得很绝望。
可是……夫郎的话，也还是要听的。
只能对不起长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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