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借个火。”
“骚瑞~艾慕不smoke~”
一句土洋结合的话掺杂着浓重的齐鲁口音,别说本地人听不懂,洋人来了也够呛,更何况是混码头的社会人。
原本计划是张小狗带着俩机灵的弟兄过来套近乎,再把人忽悠进暗巷里一顿闷棍。
能擒住固然最好,擒不住后边还有赵三元兜底,毕竟大街霓虹亮如白昼人来人往的,做太过的话估计刘光海又得被厉大森请去喝茶。
但唠的第一句话就把人整不会了。
“狗哥他啥意思,要磕谁?”
张小狗也听不懂啊,他看着眼前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浓眉大眼鼻梁高挺,非常端正耐看,典型的齐鲁人面貌特征,只是难确定他是否从小在国外长大,万一听不懂炎黄话可就坏了。
所以立刻展开头脑风暴,搜寻着所有学过的外文单词。
“呃油否搂蜜,拉拔丝,私密马赛.怎么拼也拼不到一起去啊.”
“狗哥。”
“叫呼啥?没看我开动脑筋呢么?”
“不是狗哥,人走了.”
张小狗赶忙抬头看去,可不嘛,戴礼帽的已经走出好几十步了。
“那个谁,你翻高头剪小绺的本事没全丢吧?去给他兜里塞点货。”
翻高头是旧时形容那些入室盗窃的高手,有的也叫梁上君子,当街摸个包儿扒点钱更不在话下。
这兄弟绕了一大圈,迎面走向戴礼帽的青年。
当两人擦肩而过的时连身体接触都没有,便将个银镯子投进对方的大衣兜里,手法相当精湛。
“抓小偷啦!”
嗷一嗓子,这兄弟表情夸张的大喊大叫,引来周围许多行人的注意力,绘声绘色的说镯子是什么样的,亲眼看到如何被戴高帽的勾到他的口袋里。
近因效应紧固了吃瓜群众们的第一印象,见说的有鼻子有眼后,基本上都认定戴礼帽的是个衣冠楚楚的扒手。
然而戴高帽的青年在众目睽睽下只是拿着手杖指了指那码头兄弟自己的口袋,后者伸手一摸直接傻了眼。
等等!
为什么银镯子还在自己的兜里?
明明滑过去了啊!
有道是没有比冤枉你的人更清楚你的清白。
经此变故,码头兄弟是又奇又气,赶忙推开人群跑掉,心想也就是不干扒手好多年了,这要换以前,事后绝逼会被师兄们一顿毒打。
“真邪了门了,我非常确定得手了的”
“文的来不了就来武的。”张小狗吩咐另一个兄弟,让他直接上去碰瓷找茬。
这些不入流的手段都该是看家本领才对,了今个晚上是开了大眼了,另一个兄弟从背后与戴礼帽的相距不过半米时突然跌过去,如果没有提前预知,正常人都会防不胜防。
但!
戴礼帽的速度更快,手掌顶端从咯吱窝后伸出来顶住这码头兄弟的胸口,跌倒的动作瞬间被化解。
这兄弟都准备‘啊’出声了,却硬生生憋了回去差点没干出内伤。
“拂软得儿,开尔否~”
两次致命空大,让张小狗大为恼火。
你妈妈的做好事可能做不明白,做坏事还能失手?
文的武的都不行,那就来狠的。
张小狗拧着眉头亲自出马,决定先扎他一小刀,还就不信摆不平个假洋鬼子?
等戴礼帽的拐进一条胡同后,张小狗立刻加快步伐,短刀向着对方的屁股蛋子扎去,当然是拿捏好了分寸。
中了。
等等。
刀尖儿传回的手感不对劲。
太脆了!
张小狗心思急转间翻动手腕,短刀抹向对方的侧腰,动作行云流水,一切不过刹那之间。
还是不对劲!
硬邦邦的怎么一点切入触感都没有?
破空声转瞬即至,张小狗愣神之际,眼睁睁看着俩沙包大的拳头近在咫尺,躲肯定是躲不掉了。
忽的一股大力将张小狗向后扯出数丈远,伴随着悦耳铜铃声。
赵三元收回捆仙绳,略微叹了口气,“怪我到现在才看出来,他是把咱们当傻狍子逗呢。”
这个胡同很偏僻,只有几个大爷靠在躺椅上打瞌睡。
而随行的两个码头兄弟很有眼力见,立刻到胡同前后堵住出路,祈祷着赵先生您可得帮咱们出口气啊。
张小狗茫然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短刀,又看了看对面笑呵呵的假洋鬼子,一时间产生深深的自我怀疑。
“他身上有东西护着,你又刻意留了手,刀扎不进去很正常,别瞎合计了。”
赵三元紧紧盯着假洋鬼子,对方的双拳在刚刚比脸盆还大,现在正极速缩小着。
倒不是说这人练了什么缩骨大法,而是某种非常玄妙的木质机关,放个屁的功夫就缩成两块看似普普通通的木头疙瘩。
如此精密的设计让人叹为观止,堪称是所有熊孩子的童年梦想,而类似的术法,赵三元不久前刚刚见识到过。
“偃师?”
“yes~”
假洋鬼子的表情相当骚包,如果不是赵三元强势介入,他肯定还会继续玩下去,毕竟万里关山的,在国外逗洋人早就逗腻了,哪有逗自家人来的好玩啊,亲切感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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