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姨娘抽抽噎噎地站起来。
“父亲，可是——”
“好了，一定是这些狗奴才照顾不周。来人，将福寿园里的奴才全部拖出去杖毙。”
众人皆是震惊当场。这里至少有三十个下人，全部杀了，宋修承竟然这么狠。
房里哭喊求饶声一片，宋时烟的话被宋修承直接打断，宋修承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宋老夫人的死讯传遍了京城。
宋家很快为老夫人办了丧事，府里一片缟素，挂上了白布白灯笼，宋家的孙子女和下人们抽抽噎噎的哭丧声回荡在上空。
宋修承是三品大员，来吊唁的朝中重臣不知凡几，宋修承站在门口亲自接应，面色沉痛。
宋时微跪了半晌，扶了一下腰，碧音道：“王妃，您要不先去歇息一会儿吧？”
碧音扶着她起来，宋时微四处环顾片刻：“怎么没看到我那二妹。”
碧音没见过宋时烟，宋家下人道：“回王妃，二小姐伤心过度，病了。”
“病了？”宋时微挑眉。
下人面露为难，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道：“二小姐在自己的院子里......老爷不让她出来。”
连宋老夫人的丧事都不让她参加？
宋时微在前院找到了忙得不可开交的兰姨娘。
“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兰姨娘将她带到无人处，接过婢女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才得闲说一句话：“她也不知发的什么疯，非说是我对老夫人下的杀手，大闹不止。老爷看她这个样子，怕她大闹灵堂，就将她关在院中，命下人严加看管。”
“我去看看她。”
“大小姐小心些。”
门外看守的是两个婆子，房间里被砸得乱七八糟，地上还有饭菜的痕迹，一片狼藉，婆子们也不敢进来收拾。
“宋时烟。”
听见这声音，缩在角落里的宋时烟突然抬起头。
宋时微站在门口光亮处，居高临下地睥着她：“宋时烟，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宋时微，是你，你这个贱人——”
宋时烟突然发疯似的扑上来，碧音站在宋时微面前，抬手将她拦住。
宋时烟被推倒在地上，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琴曲的事，是不是你陷害我的！”
宋时微觉得好笑：“明明是你剽窃了我的琴曲，反倒怪起我来了，难不成是我按着你的手逼你偷的？”
“你的琴曲？”
“不错，曲子是我作的。”
宋时烟突然笑出声来：“宋时微你异想天开失心疯了吧，你作的？你这个废物怎么可能会作曲子啊？”
“你似乎忘了什么事，如梦令，就是你从我那里偷的。”
如梦令是抄的，这话宋时微上次就说过，她早就知道了。
宋时烟想起来，有一件事她一直没有去细想。
如梦令的琴谱是她在宋时微的房间里拿到的，宋时微是个不会琴的废物，那这谱子是她从何处得来的？
难道......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宋时烟不住地摇头。
“不可能，你不过是一个废物，不可能作出如梦令！”
她不管不顾地冲过来，碧音眉头一皱，直接将她往后一推。
宋时烟的胳膊磕在桌角上，疼得她大叫一声。
“宋时微，您竟敢纵奴行凶！”
“再大点声，把外面看守的人招进来，我就会说你得了失心疯了，让宋家人把你送走。”
宋时烟瞪大了眼睛。
“你——你残害主母，气死祖母，你根本就不配当宋家的女儿，我才是能为宋家带来荣耀的嫡女！”
宋时微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她：“你还在做梦呢，现在宋家最丢人的就是出了你这么个女儿，被皇上当众斥责，犯下大罪关入大牢，宋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还有，祖母到底是怎么死的，你真的不知道吗？”
宋时烟面色大变，慌乱道：“你胡说什么，祖母是兰姨娘杀死的！”
宋时微的表情意味深长起来。
她听兰姨娘说过当时的情景之后就觉得可疑，没想到啊，竟然真的跟她有关。
宋修承儿女众多，若说宋老夫人真心疼爱的，也就只有宋时烟和宋时嘉了。
“祖母一生自私自利，真心待过的也就只有你几个了，她必然也没想到，自己最后会死在最疼爱的孙女手上吧？”
“你胡说，你闭嘴——”
“你说，我若是现在出去对着满堂来吊唁的宾客说出真相，父亲会不会颜面扫地，亲手了结了你？”
“啊——”
宋时烟突然疯疯癫癫地爬起来捡起地上的花瓶碎片就往她身上扑。
碧音一脚将她踹开。
看她这副样子，宋时微嗤笑一声：“你好自为之吧。”
她转身就走，宋时烟在后面惊恐地呼喊：“你回来，你别去，你回来——”
碧音还回不过神来：“王妃，宋老夫人的死是她......您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诈一诈她，这事不要对别人说起。去把晓蓉叫过来，我有件事吩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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