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禾竹好奇地问。
苏右抿着唇，强颜欢笑地说道：“没事姐姐。”
“不对，你有心事。”禾竹打量着他，“你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咱们是朋友，我会帮你的。”
“真的吗？”苏右漆黑的眼瞳里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当然了。”
苏右犹豫良久，才缓缓道：“其实我不希望姐姐去，因为我家那里太偏僻了，太穷了，我怕姐姐笑话我。”
“怎么会呢，我不是这样的人。”禾竹立即解释。
“姐姐，你听我的，不要去好吗？就当照顾我这脆弱的自尊心。”苏右祈求地看着她。
他说得卑微又诚恳，禾竹有些动容了，点头答应下来。
“那好吧。不过，我真的不是那样的人，你在我面前可以不用那么拘束，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可好相处了。”
“这我知道，否则，姐姐也不可能成为沽南楼的‘明星’。”
“哈哈，什么明星，你真会哄人开心，我就是人缘好点罢了。”
吃完晚饭后，禾竹回去休息，躺在床上看小说，一直看到后半夜，依然没法放下手机。
嗯，就是有这么大的瘾。
窗外。
沈符弦悬浮于半空中，一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放在身前，正看着禾竹的窗户。
他总习惯于在漫长的黑夜里，默默地守护着她。
今日禾竹似乎还没睡，他敏锐的神识能够感受到，她大概是玩手机玩累了，偶尔会翻个身换下姿势。
沈符弦无奈地叹气，不好好练功，又躲在被子里玩手机。
身后有黑影掠过，是妶姿的气息。
沈符弦收了收心绪，回到天台上。
不久后妶姿出现在他身后，“尊上。”
“两月之期快到了，你的事完成得如何了？”沈符弦沉着嗓音，颇有几分威严。
妶姿双手作揖，对着他的背影弯下腰，“尊上，神鹰军分三批进入东里府，前后实施了几次行动，由于前几次的失败，导致东里府戒备更加森严，一直难以有进展。”
听到这里，沈符弦蹙紧了眉头：“所以是想告诉我，两个月的时间无法完成任务了，是么？”
他的声音逐渐冷下去，有着慑人的寒意。
妶姿身子一颤，腰又弯了几分，连忙说：“不，尊上，就在今晚，我们取得了重大突破。”
“众所周知，东里府的地下是一个巨大的阵法，保卫府邸的安全，若有来犯，启动阵法，其防御力堪比百万大军。而这阵法的阵眼，在东里府属于极其私密的，除了家主，没有人可以靠近。”
沈符弦听着听着不耐烦起来，“说重点。”
话音落下，妶姿也感到了吃惊，她鲜少见到他如此没有耐心，是因为事关禾竹吗？
她按下心头的疑虑，继续说道：“打开阵眼需幻海圣岩做钥匙，所以东里家将此物视为至宝，但我们发现，这至宝丢了，不在东里府。”
沈符弦脸色一变，回头看着妶姿，怒斥道：“废物！”
妶姿直接跪在了地上，不敢抬起头，如芒在背。
“尊上，请再给我一些时间。”她恳求道，“我定能将幻海圣岩带到您面前。”
寒冷的夜风吹过，沈符弦逐渐冷静下来，低声说：“不用了，这个任务我会交给其他人。”
四百多年来，妶姿替他执行过无数任务，在无声涌动的黑夜里，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杀过人舔过血，只为了维持沽南楼的稳定。
而她也是把每一个任务都完成得非常完美，以为这样就能让沈符弦对她另眼相看。
只是这对于沈符弦来说，又有什么特别的呢，完成任务不是下属应该的吗？他身边那么多人，有修为比她高的，有比她更忠诚的，一个妶姿又算得上什么。
她似乎明白了沈符弦，为何总是看不见她的好，因为他见过太多更好的了。
可再多的理智，也抵不过内心深处的不甘。
“尊上，您为何非要这幻海圣岩不可？放眼整个妖界，东里家的地位无人能撼动，就连妖王宫都要礼让三分，我们怎可轻易招惹。”
“与你无关的事，莫要多问。”
沈符弦并不想过多解释什么，态度很冷淡疏远。
妶姿又道：“怎会无关呢？我们的责任是守护人妖两界的太平，若得罪了东里家，有百害而无一利，若影响了沽南楼的稳定怎么办？”
沈符弦本不愿给她多废话，可此刻被她的这番话给激怒了。
他眸色一冷，如帝王般凝视着她，“那我便告诉你，东里家从不是安分守己，数千年前就曾想突破结界，侵犯人族。若幻海圣岩在我手上，我就会多几分胜算。”
他深谋远虑，这让妶姿分外惊讶，不禁开始后悔自己的小丑发言。
“我知道了，尊上，再给我一次机会。”
妶姿放低姿态，希望能得到沈符弦的谅解，她知道，他对属下一向都很宽厚。
但这次不一样。
“不用了。”沈符弦回绝了她，“我心意已定，这个任务会交给其他人。至于你，以后夜间就在黑游峰打坐，没有我的允许不能离开。”
黑游峰位于护楼镇往西三百里，那处寸草不生，遍地都是黑矿石，道路崎岖坎坷，鲜少有人靠近。
“好。”
妶姿终于抬起头，看着沈符弦，眼眶是红的。
身为一个漂亮的女人，她知道自己什么样子最惹人怜惜，就是这要哭不哭，满目含情的样子。
但沈符弦只是冷眼一扫，又看向了远处的人界。
妶姿终究还是离开了。
沈符弦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妶姿曾经对自己很忠心，但由于禾竹的出现，她的忠心已经变味了。如今再不多加管束，日后恐生祸端。
再次看向禾竹的窗户，已经感受不到她的动静，应该已经睡下了。
他的心情也逐渐平稳下来，在窗外打坐，陪伴着她。
几日后。
禾竹在店里指挥小乌龟打扫卫生。
自从有了小乌龟，她的工作轻松了不少，而且小乌龟任劳任怨，唯一的要求就是要禾竹努力扩张门派的实力。
禾竹也是满口敷衍地答应下来，然后找鹿白青去了。
他一副要出门的样子，禾竹赶紧问：“你这是要去采购吗？能否请你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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