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在通化？” 陈知诚一怔，连忙抢过顾铁云手里的纸，仔细地一字字看了过去，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盯着顾铁云看了几秒钟，不禁大吼出声，“ 胡四在说谎，他一定在说谎，他一定是在死保着温先生！铁云，你没见过那个温先生，你不知道他这个人有多狡猾，我认识他那么多年，都给他骗过去了。。。”
顾铁云的脸色变得铁青，眼中都是痛苦和愤怒，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陶同志抱着妞妞默默走了过来，冷着一张脸看向陈知诚，“ 陈知诚，你错了，我和陶华同志都非常熟悉温先生，也是因为他的缘故，我们才被迫离开了北平，还有。。。”
“ 还有，秀儿也是被温先生逮捕的。” 顾铁云的嘴角微微动了动，“ 最后她死在了我的手里。”
陈知诚真的被惊呆了，好一会儿后，才低声说，“ 铁云，对不起。”
顾铁云走回到询问桌前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拿起放在桌上的笔记本，提笔做了些记录，又抬头看向陈知诚，说话的声音波澜不惊，“ 因为胡四的证言，我特意又询问了孟小七同志，详细问了他当时看到温先生和孙正文对话的情况。据他所说，因为他曾经和温先生相处过一段时间，对温先生有一些惧怕，当时他只是在门外瞥到一个穿着和背影很像温先生的人，并没有进屋。因为那个人和孙正文同志说话的时候自称是温先生，他就认为那个人就是温先生。”
“ 也就是说，小七见到的那个人可能根本就不是温先生。” 陈知诚苦笑着摇了摇头，“ 看来在我身上的嫌疑再也无法洗刷干净了。”
“ 胡四确实也交代了，在李香兰死后你被任命为特别行动小组的组长，但事后不久，军统得到消息，说你是日本人和我党安插进去的暗线。胡四不知道他的上峰是怎么想，没有安排人对你进行清除，但至少他没有听说军统给你再安排过什么任务。但胡四也说了，因为你的身份特殊，也不能排除军统安排别的人和你联系。”
见陈知诚只是垂头不语，顾铁云又继续说，“ 胡四还提到一件事，温先生不是高手，他的代号是教官。因为当时你在通化见到温先生时误以为他是高手，所以温先生就顺势答应下来，让胡四在你面前也这么称呼他。”
“ 温先生是教官，怎么可能？” 陈知诚目光散乱，呼吸急促，和温先生见面的记忆如同幻灯片一幕幕在他的脑海里闪过，感觉嘴里一阵阵苦涩，不由苦笑着摇头，“ 我真是蠢，沈维在通化时对我说过，胡四和温先生从老伍手里逃出来后，就曾说过是教官叫了他，我当时怎么就没有想过温先生就是教官？”
“ 温先生做事缜密谨慎，但为人又太锋芒毕露，不够圆滑，在军统里做了很多事，却又总是不断被排挤，他也只能做个教官。” 陶同志抱着妞妞，也站在一边感慨。
“ 是的，他不是高手。” 陈知诚也长叹了口气。
顾铁云也蹙着眉头静坐了好一会儿，才又看向陈知诚继续说，“ 关于刻着关东军秘密军火库地图的铁牌失踪案，也有了一些进展，具体情况我无法和你说明，只能告诉你我们已经找到那个从你们家里抢走铁牌的绺子。但是据他所说，他刚离开你们陈家的院子，就被一个手拿短刀的日本男人砍伤，铁牌也被那个日本男人抢走了。”
“ 日本男人？” 陈知诚的眼里都是惊讶和迷惑，“ 可是日本战败后，留在哈城的日本人几乎已经全部回日本去了。再说就算有日本人会偷偷留下来，那个日本男人又怎么会知道铁牌在我们家？”
“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问题？” 顾铁云沉声问道，“ 那个日本男人据说个子不高，身子壮实，还有一点，据那个被袭击的绺子说，当时因为有一个负责治安的战士路过，那个日本男人才没来得及杀他。但是那个日本男人好像视力不太好，逃走的时候还撞到一棵树上。”
“ 个子不高，身子壮实，视力不好，有可能会戴眼镜，而且能用把短刀制服一个绺子，那证明他之前一定学过刀术，或者就是做过军人。” 陈知诚嘴里小声念叨着，突然眼前一亮。
“ 怎么，你想起了什么人了？” 顾铁云急忙开口问道。
“ 我只能想起一个人，他就是哈城原宪兵司令部的司令小松三雄，在通化暴动中被我们抓到，后来又离奇地被人救出。”
” 小松三雄？” 顾铁云皱起眉头，打开笔记本哗哗翻着。
“ 不用找了，他就是要求军统无论如何要保证我安全的那个日本人，也是在通化暴动时从关东军在长白山秘密军火库里拿出军火的那个人，我在很多份材料里都提到过他，我相信他也是最靠近日本传奇特工白鸟的那个人。”
陈知诚缓缓说着，深深呼出口气，“ 如果能够抓到他，那么很多问题都可以找到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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