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古怪的戴老太
这大姨估摸着憋太久没跟人说话，瞧见我就竹筒倒豆子哗啦呼啦讲个不停。
“其实她这不是第一次来，前阵子跟我就一个病房，那会儿还能说话呢，人和善得很，看着可好一老太太。转头人就不行了，哎！”
“那您知道戴奶奶是生的什么病吗？住院这些天情况怎么样啊？”我在床边的凳子上一坐，摆出来聊八卦的架势。
那大姨果然来了精神，中间隔着的帘子早就拉开，她趿拉着鞋披着外套过来，一脸要跟我大讲特讲的架势。我心里明白，这指定能问出来点什么。
我余光瞟了眼灵泽他们，身影越来越模糊，只能窥见细微的透明灰色痕迹，稍不留神就以为是某种眼疾造成的幻觉。
我特意问了大姨，她果然什么都看不到。只对我刚才的提问异常感兴趣。
“要我说这事蹊跷啊，怪得嘞！”
“那您给讲讲？”
估计是没见过我这么捧场的年轻人，大姨兴致高涨，顺嘴也把自己不孝儿孙痛骂一场。
原来这大姨早年跟丈夫离异，含辛茹苦把自己一儿一女带大成人，结果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女儿是天南海北地忙也不管她。
虽说没啥大病但接长不短就得住院几天，儿女倒是肯花钱请护工，可叫他们自己来连十分钟都坐不住。
也正因如此，大姨平常寂寞，满肚子的话没处诉说，好不容易逮住我这个大活人，那话匣子算是打开了。
“我跟你讲，这戴老太第一次来我见她就面色不好，你们年轻人不信，但真的有这种事，印堂发黑嘞！”
“真的吗？”
“真真的，当天晚上她就睡魇着了，一直喊着别抓我，我就是老太婆啥也不知道，然后房间里就呼呼刮阴风，那风可怪了，就围着她床边刮。”
“哎呦还有这事，真邪乎啊。”
“可不是嘛，还有更邪的呢！”
“那您快说说，这我都没听说过。”我就像个称职的捧哏一样配合大姨。
满面红光的大姨左右看看，确定病房里现在没别人，其他床上的病患都在睡觉。她压低嗓音跟我说起一桩怪事。
那是三天前，戴老太在这住了差不多一周时间，屁事也查不出来，人还没在家里时精神，于是戴家商量明天就接老太太回家养着。
就在临走前的晚上，戴老太一反常态看起来比平常好，晚饭竟然吃了一小碗菜跟半拉馍馍。大姨当时还犯嘀咕，这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但这话说出来太不吉利，所以她也没言语。晚饭过后，戴老太主动跟她聊了会儿天。
“她说觉得我人好，所以偷偷告诉我要世界末日了，都要毁了，要听她的信小人儿。”
“小人？”
“就是这个。”大姨从自己衣兜里摸出来个草编的小东西，神色充满怜悯：“这老太太肯定是病糊涂了。”
我接过那小东西一看，指头那么大的草编小人儿，四肢健全，头上还有红豆当眼睛。轻轻捏了捏，感觉里面装了东西，有沙沙的触感。
草编小人身上裹着条红布，缠得很紧。
我感觉到微微的热气从我衣兜里弥漫，墨渊金环有反应，这东西应该不是普通玩意儿。
“戴奶奶是送给你当纪念的吗？”我问道。
大姨慌忙摆手，一言难尽说：“哎，她跟我说，信这个能保平安，世界末日了也不要紧，它会救人的。你说说，老太太这不是病得脑袋……”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太阳穴，意思戴老太老糊涂了。
“你说是个菩萨啊，佛啊，我也能信一信，这小东西不就糊弄人玩吗？也不知道谁给老太太搞的。”
“戴奶奶没说这是什么？”
“说了，啥福神还是五神的？没记住，她还说她身边的人都拜的，说是灵验的很。我看来路不明，怪邪乎的。”大姨撇撇嘴，很不认同的样子。
我心中一动，说道：“学校里有专门研究这些民间文化的，大姨你要是不介意，要不把它送我？我拿去学校研究研究。”
“那敢情好啊，我正愁这东西扔也不是，留着也不妥，丫头你要是用得着就拿去吧！”
大姨笑得一朵花似的，可见她是真开心。于是往后的交谈也就更加顺利。
“我跟你接着讲，刚才一打岔差点忘了。戴老太跟我聊了会儿天，给了我这小东西后就睡了。我呢睡眠不是很好，就瞪眼盯着天花板熬着，熬着熬着就来怪事了！”
那晚上大姨先是听见房门外传来咔嚓咔嚓的动静，一开始她没在意，以为是谁路过磕磕碰碰的。
结果听着听着就不对劲了，这声音到了屋内。但房门纹丝不动，既没人出去也没人从外面打开。
大姨这心里发毛，慢慢坐起来探头想看看怎么回事。
病房里晚上关顶灯，但每个病床前的地灯都亮着。所以屋内光线不至于昏暗一片，她分辨着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就看见戴老太的被角动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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