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强大的异兽体型也就越大，因为它们需要更加强悍的容器来承载这股力量，这是异兽那亘古不变的法则。
而想要扭曲这个法则，就要多付出一些代价，就好比如迪特玛尔，集群生产他所耗费的生物质足以让数尊王兽发育成熟，也只有再付出这般昂贵的代价后，他才能以这幅体量行走在人类社会中。
“当然，我是一个惜命的人，这具身躯无法让我活得长久。背叛人类健康的活着，成为人类卑微的死去，像是臭水沟里的蚂蚁，这个选择对于我这种人来说并不难选。”
霍夫曼看着自己残破的躯体，嘴角扯出苦涩的笑容。从一个健康的侏儒到一个残疾的侏儒，从一个蝼蚁到一个大人物，他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才到达这个位置，他不想就这么死去。
“你是为了活着，但你的那些盟友们呢？他们又是为了什么？”迪特玛尔站在霍夫曼身边，和他一同看着脚下狂欢的人群。
异教结社生产的致幻剂占领了安普顿的市场，让那些毒素潜伏在这些人体内，这其中少不了霍夫曼那些盟友们的协助。
“他们并没有背叛人类，只是选择了与我们进行合作。”霍夫曼嘴角流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他太了解那些商人的贪婪了，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贪婪，霍夫曼才得以实施今晚的计划。
流通的致幻剂，为了能让人产生更多的快感，他们往里面添加了异兽的血液。
这些血液不会让人类产生异常，但会累积在人类体内，就像不断累积的毒素，终会有发作的一天。
“合作？”迪特玛尔有些意外，要想真正成为一个人类，他所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在黑与白之间，还有一片更为广阔精致的灰。
“对，合作，因为利益而非理想。”霍夫曼缓缓说着，廉价的致幻剂意味着大多数人都能享受得到，而致幻剂所带来的快感让人很难戒掉它。
事实证明，廉价好用的东西，往往是最畅销的。
“他们就不怕被按上背叛人类的名头吗？”迪特玛尔生活在人类社会中的时间不长，但他依稀记得，名誉，这对于一个有身份的人来说甚至能与生命相媲美。
“对他们而言，人类不会输，在那之前利用异兽的信徒赚点小钱，也是一件无伤大雅的事。”
霍夫曼看着迪特玛尔，在这种信息量的冲击下，对于一个不了解人类社会的异兽来说实在是过于深奥。
非黑即白，这是异兽的理论，有些事情它们注定无法理解，即便它们有着人类的样貌。
“难道不会是我们赢吗？”迪特玛尔细细咀嚼着霍夫曼的话，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理解其中的逻辑。
“那就更棒了。”霍夫曼盯着迪特玛尔的眼睛，他十分期待迪特玛尔接下来的反应，“反正都是死，那为什么不在死之前，让自己过的舒服一点呢。我们只是小人物，是成不了英雄的。”
“他们就不怕正是因为他们的背叛，才会导致人类失败吗？在你们人类的词汇中，似乎有‘蝴蝶效应’这个词吧？”迪特玛尔说着，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他突然发现人类的内部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脆弱。
“当然有，但迪特玛尔先生，您有听过那句话吗？”霍夫曼转动轮椅，转过身子，“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同样，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认为自己有罪。他们是雪崩中的一片雪花，但他们无罪，因为所有人都和他们一样。”
“既然无罪，那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兰茵的神甫会宽恕有罪的罪人，而我们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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