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顾凌云没来由的哆嗦了下。柔贵妃直起身继续道：“真正科举舞弊的人是庆亲王世子荣照，本宫只是暗示下，庆亲王就把罪责都推到了你父亲身上。不然你觉得被刑部抄出的突然出现在你家的书信和银票是谁放进去的。证据确凿，天子震怒，现在无论是顾家还是刘家，无论是盛家还是李家，都没人愿意出面，也不敢出面。”
“如果你只是告诉我这件事的背后主使，你堂堂贵妃，何必要亲自来牢里告知，你今天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顾凌云知道对方是敌非友，索性也坦白地说。
“如果我告诉你，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全家免去灭顶之灾，但是前提是牺牲你，你愿意吗？”
“你只是后宫宫妃，后宫不得干政。”顾凌云虽然跪在地上，但是并不愿输了气势。
“本宫已经密奏皇上，建立“胭脂奴”制度。皇上也已经准了。”
““胭脂奴”制度，和我有什么关系？”顾凌云忍不住问道。
“胭脂奴制度，就是像你这样的全家戴罪的大家闺秀，本来全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但是只要你自愿成为胭脂奴，你的父母兄弟就可以减轻惩罚。如果你成为第一个胭脂奴，皇上会特赦你的父亲和兄长由死刑改为发还原籍，你的母亲、嫂子和侄子也是，他们不是流放，是被发还原籍，在原籍耕种生活，而不是像钦犯一样被人奴役。如果运气好的话，你的侄子长大了遇赦还可以参加科考。”
“那我需要什么样的代价？”顾凌云不得不承认，她心动了，想到她母亲的样子，还有回荡的父兄二人的喊冤声，即使让她现在立即去死，她也愿意。
“成为胭脂奴后，耳后会被刺上胭脂色的奴字，这样你无论去哪里都会被认出来。你的手臂上应该还有守宫砂吧，到时内务府的人会来接管，你会被发配到扬州的菩提牢。到时会有人来训练你做一个真正的奴婢。等你完成训练后，内务府会在扬州开一个拍卖会，把你拍卖出去。胭脂奴是一种特殊的罪奴，如果你被扬州的富商或者官员买下，即使生下孩子也不能被提升到侍妾的身份。想想一个原本被称为“京城双姝“的大家闺秀成为自己百依百顺的奴婢，到时你应该会是一件很受欢迎的商品。等把你拍卖后，朝廷收到的款项会在扬州当地就地征粮然后送往边关刘严将军那里。你说，这样是不是很有趣？当然，你不能自杀或者任何的反抗，主人的意愿都必须执行，否则你远在原籍的父母亲人就要忍受非人的折磨。从你成为胭脂奴起，每月允许你和你的家人通信一次，这样你也会安心做你的胭脂奴。”
“你竟然考虑得如此周全，把每一条路都想清楚了。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是我？你为什么针对我？”顾凌云不解道。
“本宫的储秀宫里，不种牡丹，不种芍药，种的只是一些正红的月季，你知道为什么吗？”r柔贵妃突然声音轻柔了起来，脸上也出现了红晕，“那年我八岁，去了安宁郡君家做客，安宁郡君的小女儿跋扈蛮横，欺负我，当众给我难堪，是刘严出来给我解围，并送了我一枝正红的月季花。”柔贵妃这是第一次向人提起这段往事。
“原来竟是因为他，因为他。。。”顾凌云呢喃着，哭了。
“是啊，就是因为他。我自幼丧母，他也是。我一直希望长大了可以嫁给他。可是等来的却是皇上要召我们双姝入宫伴驾，你父亲以你和刘严已定亲为由拒绝了，而我那个父亲却忙不迭的把我送进宫。”柔贵妃的声音突然尖利起来：“你知道吗？顾凌云，那时我有多羡慕你，你父母双全，兄嫂爱护，还有刘严这个未婚夫。所以支撑我活下去的就是我要一样一样夺走你的一切，让你像现在这样卑微地跪伏在我身前，想死而不能死。”柔贵妃的面目狰狞了起来。
“你真可怜，曲幽然，你真可怜，你要靠恨才能活下去，就算这样，你也得不到刘严将军。你如果喜欢刘严，应该想法子正大光明的嫁给他，而不是在嫁给别人后都不敢靠近他，要靠恨才能活下去。”顾凌云明白了一切的由来，突然心就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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