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辞，你听我讲。”
“嗯，在听。”
景辞看着手里的诊单，鼻子一酸，就有些想哭。
“景辞，你别哭，我马上订票过去，你在哪?”
“我没哭……”她稍稍吸了吸鼻子，然后把诊单放在副驾，开着车子走在回酒店的路上。
“你在E国是吗？”
秦知意开始翻机票信息，“我大概晚上十二点到机场，你休息着，我自己打车过去，把地点发给我。”
“……不用了，我自己处理。”
“那你准备怎么办？”
景辞沉默了一会儿。
秦知意打断她的思路，“辞姐?”
“嗯……”
景辞熟练地拨动方向盘转弯，车子最后缓缓停在了酒店门口。
她轻俯身趴在方向盘上，很小声地说了四个字。
“我想回家。”
秦知意听到她这四个字，一时有些心惊，她和景辞认识的这么多年里，从来没听过景辞说想家这种话，景辞从来没提过她的家，她的父母。
“C国?要不我也去C国，我们在C国见面，或者我去E国，我们俩一起回去?”
“……”
手机那头的景辞没有说话，秦知意在这边有些急地站起来踱步。
“怎么办呢?辞哥？辞爷，辞奶奶，姑奶奶，你说句话好不好？”
景辞拿着手机下车，诊单放在车上，抬手接起电话，沉眸冷声道，“我回C国，做了它。”
“做...做掉...”
秦知意震惊地抬手撩了一把头发。
感情辞姐这么生猛?好好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了?毕竟在她肚子里长着…...
“只要你考虑好……我回C国照顾你。”秦知意说完话，长呼一口气，心里有些惋惜，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明天到苏城。”景辞上楼，收拾了几件东西，然后揣进行李箱里，拉上就离开了酒店。
她飞最后的一班国际航班，第二天傍晚时候到了苏城。
苏城的树已经青翠起来，一眼看过去，春意盎然，花儿已经开始争芳了，这是三月的城。
苏城中心医院，她再熟悉不过，挂了号之后，景辞坐在候诊区，安安静静地呆着，时不时看着眼前路过的一个个或喜或悲的孕产妇，情绪开始越来越低落。
她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一个人来做……
呸呸呸，这算什么。
景辞尝试着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开始盯着门口查人数。
几乎是一瞬间，她的目光迅速捕捉到了门口的一个熟悉身影，下一秒下意识站起来，然后以自己逃走的最快速度朝反方向走去。
或许是从触到程易身影的那一瞬间开始，景辞的心开始敲鼓一般乱跳一通，心跳声被无限放大，在耳边振聋发聩。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景辞以最快速度躲进了楼梯间，关上门之后，她弯腰伏在玻璃缝隙间看程易他们有没有追上来。
“幸亏...没...看见我。”景辞长呼一口气，然后转身靠在门板上，扬起下巴看向四周苍白的墙。
“程易……怎么会...在苏城?”
她一路跑得急，有些喘不过来气，脑子此刻飞速运转，说话倒变得上气不接下气，跟不上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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