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凉坐在陆寒殃身边，淡定地剥了一个橘子。
这跟她没什么关系，她还是可以淡定吃瓜。
反正又不是她妈来找自己了。
“你妈妈让我来看你。”陆词青许久之后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陆寒殃愣了两秒，随即收了自己的那点情绪，点点头：“然后呢？看完了，陆总，你可以交差了。”
陆词青不喜欢交差这个词，但是还有一个外人在场，他不好发作，硬生生忍了下去。
“你妈妈说她想你了，想在最后几天见你一面。”陆词青说，自己心里觉得对他们算是仁至义尽了。
要是陆寒殃不肯回去，那他也没办法。
陆寒殃手里还拿着一个橘子，见苏稚凉手里的橘子快吃完了，他也开始剥了起来。手指揭开橘子皮，还很细致地将上面的白丝清理干净，每一个动作都赏心悦目。
“还吃不吃？”陆寒殃小声问苏稚凉。
苏稚凉看他都剥好了，还剥的挺干净，接了过来。
气氛沉寂了很久，客厅里一时间只剩下苏稚凉吃橘子的声音。陆寒殃的心情还挺沉重的，过了会儿才问陆词青：“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
“什么叫做最后几天？”陆寒殃问。
陆词青没什么反应，说出来的话也是冷淡的：“字面意思，你妈妈在疗养院，快死了。”
这个消息无疑让陆寒殃的心揪了起来，他一下就攥紧了裤子，如果细看，能发现他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苏稚凉偏头看了一眼，吃完剩下的两瓣橘子，然后伸手覆上陆寒殃的手，像是在安抚。
“所以？你想让我去看她？”陆寒殃冷笑。
他其实在彻底接管这个家之后就调查过陆词青这个人，可能是游戏给他的影响还是有点深，他对陆词青记得还算是清楚的。
之后把所有的事情都查出来之后，他反而没有了什么情绪。
孤儿院的事情由于时间过去太久，资料不是特别多，但是上面写的蛛丝马迹都让自己意识到，他曾经就是被丢弃的那个孩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父亲不是什么好人，他是继承到了的，他身上流着陆词青的血，从骨子里就是个对血缘亲情淡薄的人。
好在他遇到的人很好，他们都在教他什么是爱。
就连苏稚凉也是，他跟自己是一类人，更悲哀的是没有人教她该怎么去爱人，他一点一点的教她，他的小姑娘最后还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爱自己。
只是对于丢弃的自己的父母，陆寒殃确实没有什么兴致去看。
他早就知道他母亲在哪个疗养院，查这些东西对他而言并不难。
陆词青看他的模样应该是还要考虑考虑，也不打算在这里多留，留下自己的名片：“想清楚了联系我，她的时间不多。”
陆词青走了，陆寒殃看着桌子上的名片，没忍住冷笑一声。
就连对自己亲生儿子都是这么目中无人。
加个微信能怎么样？！非要装逼留名片吗？！！
陆寒殃有些生气，看起来十分孩子气。
苏稚凉在一边都要看笑了。
“怎么还生气了？”苏稚凉没忍住笑道，伸手抱着陆寒殃，要是在别人看来一定是娇妻模样，“不乐意啊？不乐意的话我安排人去给他打一顿。”
“……还是大可不必。”陆寒殃知道，苏稚凉是真的做得出来。
陆寒殃还记得苏稚凉回现实世界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报复苏家，她甚至雇人去堵她母亲，然后亲手打断了她的手。
这还不够，她甚至亲手挑断了她母亲的筋。
现场十分血腥，陆寒殃在一边站着，十分乐意看到这些。
他知道他的凉凉有多难，从小就很难，一直到现在。她的父母甚至比自己的父母还要过分。
陆寒殃一直觉得，虽然陆词青把自己丢弃了，但是也比养着折磨要好。每次这个时候他还会感恩一下自己被丢弃了，不然现在的生活跟拥有的一切都不会有。
苏稚凉的头埋在他怀里蹭了蹭，乖巧地像只小猫，慵懒又粘人。
“你要是想去的话也没事，”苏稚凉说，“反正是亲妈，我回来的时候不也去看过我亲妈吗？”
够了，你别说你亲妈了，你把你亲妈怎么样了你心里没点数吗？
都是他们应得的。
即便是这样说，晚上两个人挨在一起聊天的时候陆寒殃还是决定去看一眼自己亲妈，但是他没有立刻联系陆词青，而是等到凌晨两点的时候，他走到阳台拨给了陆词青。
响了几声之后就接了，陆词青不耐烦的声音传过来：“喂？”
陆寒殃都快笑了：“我去看她，你安排安排？”
陆词青：……
大半夜的打电话过来就为了这点小事？有时候想打儿子的心是真的压抑不住，要不是他已经多年对陆寒殃不闻不问，他现在绝对会抽他一顿。
给他一个完整的人生。
苏稚凉看着陆寒殃在外面打电话，打了个哈欠，疲倦地缩回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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