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就中毒,何必喝寒药去装作中毒。当日他们几人一起验证的那些茶果,确实有毒不假,而那些茶果子,千如确实也吃了,没中毒是因为什么?这件事杜君远早就想问了,这些时日他们居住在清风楼,人多眼杂的,他不好问出口。
千如噎了一下,刚刚放在口边的手一顿,又吃上几个蜜枣,拍拍手上腻着的糖,温暾道:“侯爷,我说我从小被花千亿那位老人家灌下成千上万的毒药解药从而百毒不侵,你信不信我?”
千如虽是笑着的,可语气中满是无奈和怅然。
“只要是小如你说的,我全部都信……”杜君远道:“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饮鸩如饮水?究竟你身上还有些什么秘密?”
为什么?
当然不能告诉杜君远是因为自己身体内有奇蛊,要以毒攻毒压制蛊毒,方可安然度过一年又一年。千如苦笑一声,语气轻松道:“也许大概,他老人家是为了不让我受制于他人?”
杜君远沉默,眼底有些灰暗。
从小,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她不肯将实话讲与他,是根本不相信他,还是说她认为他什么也做不了?世人皆知花千亿如此紧张眼前这个女子,又为何会让她从小饮鸩,与毒药为伴?
心中苦涩,可见她什么也不肯说,杜君远只好生硬地扯开话题:“好吧,此事我们暂且不提。我想问你,彼时你在义庄究竟发现了什么,为何你会对着石家二小姐的尸首说可惜?”
脑海中重现了那三具奇怪的尸首,千如顿觉口中的菱角有些腻,遂彻底放下手中的吃食,认真道:“因为……我发现那石老爷易容,而石小姐和石夫人却并未易容。”
杜君远乌黑的眼眸瞬间结冰,沉声道:“小如是怀疑那义庄死去的并非石墉?”
千如道:“嗯,否则面具如何解释?只是我不知道那石墉究竟是自己金蝉脱壳,还是被他人挟持放了一个其他人的尸体。”
杜君远刷地站起身,负手而立,神情肃穆地盯着书架的斜角,不知在想些什么。
千如看着杜君远的背影,暗暗想:这个男人一定是有什么事没有告知她,比如,究竟为什么一个区区朝廷四品官员死亡,值得堂堂侯爷亲来安平郡查案。还有,此次来这京城,明明变数未知,杜君远却未带一兵一卒。
可是,自己同样许多事未告知眼前的男子,比如这件事很可能同她的父亲林月甫有关,比如她自己就是林烟璃,比如她身中奇毒。何况她花千如自酒楼二人相见开始便诸多隐瞒,自己难道还要以这样一份“真心”换得这个没认识几日的男子的实话么?况且,他的话也许对她而言正是个麻烦呢!
千如正在怔忪间,杜君远却道:“小如,不如我们先将那阁楼之事弄清楚吧。”
千如被拉回思绪,却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瞪大了双眼。
杜君远在书架的格子里取了纸笔铺在桌上,微笑递给千如一方砚台,那双桃花目湿漉漉的,又带着些小狐狸的狡诈,轻快却柔声问道:“小如,你可会研磨?”
杜君远本就生得好,声音又磁性勾人,千如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鬼使神差地接过杜君远递来的砚台,另一手收住袖口真的开始磨墨,待反应过来时,砚台中的墨已浓淡正宜。
真是见鬼,为何她会做这样的事?脑海中瞬间飘过几个字:红袖添香……此时,她丢也不是,继续也不是,只得默默放在桌角。
杜君远笑意满满,蘸墨润丰笔尖,落笔时纸面上已然是想要探查的那座阁楼,千如暂时忘却了方才磨墨的尴尬,凑上前来看。
不经意间看纸的她把目光投向了杜君远,鼻稍高挺,那一汪清泉般的双目波光粼粼。看了这么多次这张脸,千如依然心动不已。
慌乱地低头看杜君远笔下的建筑,烛光却将杜君远的侧颜打在纸上,千如恍惚间分不清究竟是画还是人。似乎是为了确定真实性,千如的目光又胶在杜君远的侧脸上,心里感慨道:这个男人认真的样子实在是魅惑至极!
千如想起她常常问母亲,为什么会同这样忙得刑警父亲在一起,母亲说,认真工作的男人真的是要命,自己根本抵抗不了。而此刻另一个时空,立在千如身侧的杜君远,就如同她工作的父亲一般,同样认真万分。
千如在那一瞬,又觉得眼前的男子仿佛是上京赶考的学子,她就是那传说中的神狐蛇妖,好想将这个男人诱骗到自己的洞府中,拆吃入腹,或者就地结婚,厮守一生。再或者她也弄来些什么灵芝仙草,他们能够长生不老,相守到地老天荒。
杜君远被千如这灼热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慌,头未侧,自认为音色未变道:“小如,你莫要这样看我,若你再这样继续看着我,我可都要等不及向你那师父提亲了。”
啊……千如的脸瞬间红透,并非是杜君远说的什么提亲,而是自己刚才那些虎狼的想法。真的是,怎么自己在这个时空,竟然是这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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