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孽缘，她的两个师父，竟然是宿敌！
齐玉心念电转，打哈哈道：“没想到师父年纪这么大了。”
云归顶着张孩童脸蛋，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已经是老人家了。”
他似是疲累，眉眼间困倦懒怠，摆摆手道：“行了，东西给你送来了，你也好好练，沧浪虽然严苛了点，但这么练下去于你有益无害，既然成了本座的徒弟，就不要给为师丢脸，五个月后就是宗门大比，你虽够不上金丹期，但好歹要在筑基期的比试里给为师争光，知道吗！”
“啊？”齐玉委顿地坐到木床上，生无可恋。
云归板起脸，不容违抗道：“不只是为师在看，飞星宗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你这宗主亲传弟子，到底有什么本事，到时候是大放光彩成为名副其实的飞星宗接班人，还是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不配，就要看你自己了。”
齐玉人都麻了，试探道：“师父，弟子没那么大志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弟子，这……”
云归恨铁不成钢，“你好歹一个混沌灵根，能不能有点志向！这《混沌灵体》的创制者，那人可是在短短三年内就成功结丹，他还是一步一个脚印自己摸索出来的，你这捡现成的，能不能要求高点！”
齐玉装傻：“糕点？什么糕点？”
云归：“……”
云归道：“既然这样，为师也只能使出一点小小的手段了。”
齐玉忽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她追问道：“什么手段？”
云归已经打开门，往外走了，他也不回答齐玉的问题，只背对着齐玉懒懒散散道：“徒儿，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
等魔鬼训练开始，你就睡不好了。
齐玉挠了挠头，不明所以地又坐了回去。
门外，云归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往洞府走。
忽地，他止住脚步，缓缓回身。
身披羽衣的高大男子双手环抱冷冷看着他，满头银丝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微光，似天神下凡。
他浑身强势气息不加掩饰地扑面而来，赤瞳中似燃着烈火。
云归捂着狐裘，轻轻咳了几声，道：“没想到，如今无极大陆的修仙界，还有比我还老的人物啊。”
凤箫：“……”
他克制着打人的冲动，冷冰冰道：“魂魄受损，苟延残喘了几百年，看来也没几年好活了吧？”
云归蓦然抬起头，“阁下能看透我的魂魄？”
……
齐玉坐在草屋的床上，思索片刻，翻开了云归给她的那本小册子。
半晌后，她从书页中抬起头，面上疑惑重重。
书册薄薄几页，云归给她的这本混沌灵体，和竹修子那本混沌灵体在前半部分可谓一模一样，但在后半部分，云归这本却少了一段关键的东西。
一句吸取他人灵力的口诀。
难道是云归不想让她伤害其他人，所以将这句口诀剔除了？
这倒是说得通。
毕竟在竹修子的自述中，他手上，还是沾了不少鲜血的。
齐玉想了想，将云归那本册子收好，又拿出了竹修子那本混沌灵体。
“师父，你在吗？”
小草屋里闪过一道亮光，下一秒，齐玉出现在苍茫的空间内。
地上堆着小山一样高的话本子，竹修子一团灰灰的团子埋首于其间看得不亦乐乎，甚至没分神出来跟齐玉打招呼。
齐玉甚是无语地看了它片刻，无法将这个热衷于狗血恋爱话本子的团子，和云归口中那个为求成仙滥杀无辜的大魔头联系在一起。
“师父啊，你既然说你是渡劫期大佬，那应该在修仙界很有名吧？我有没有什么师伯师祖的？”
竹修子一顿，终于从话本子的世界里抽离，问道：“怎么现在想起来问这个？”
“你徒弟我这不是想徒凭师贵，蹭蹭师父的光嘛。”
竹修子晃晃悠悠地飘起来，语气怀念道：“你师父我，那时候自然是名声大得很，只不过……”
“不过什么？”
“只不过你师父我无父无母无兄无弟无姐无妹，没有师父，也没什么朋友，唯一算得上谈得来的，还背刺我把我搞死了，师父这人做得有点失败，怕是帮不上你什么咯。”
齐玉：“……师父别伤心，好歹你现在有我这个徒弟了。”
竹修子感动不已道：“乖徒徒，你真好，下次记得给师父我多带几本这个蓬山客写的话本子，好看，爱看，下次还要看，知道吗？”
齐玉：“……再见。”
临出空间，竹修子忽然又道：“徒儿啊，这修仙界弱肉强食，靠什么都是靠不住的，唯有实力，才是真正靠得住的，知道吗？”
齐玉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弟子知道。”
回到小草屋，天色还很暗，她却怎么也没有睡意了。
她站起身，在小草屋内走了两圈，又熄灭照明法器，打开门往藏经阁走去。
藏经阁坐落在飞星宗主峰之一丹心峰上，建筑面积极大，藏书浩如烟海，武城灵院在它面前只能说是个弟弟。
除了纸质的藏书，这里还收集了无数可以用灵力查看的玉简，方便神魂强大的修士直接接受玉简里的信息，节省时间。
现在还是丑时，藏经阁里却还灯火通明。
齐玉将云归给她的弟子玉牌递给看守的师兄。
那师兄见着玉牌上“玉生烟”三字，多看了齐玉两眼，显然是没有看过齐玉在秘境考核里大杀四方的样子，第一次见这位宗主亲传弟子，不免好奇。
他郑重地将玉牌递回给齐玉，嘱咐道：“师妹，藏经阁中一二层的藏书可随意观看，三层往上没有长老允许，就不能去了，若是师妹想看三层往上的藏书，可以向任意一名长老申请，届时拿着藏经阁通行令就可翻阅藏经阁任意藏书。”
等他登记好信息，齐玉收回玉牌才缓步走进去。
藏经阁里稀稀拉拉站着些人，皆是安静地看着书。
齐玉放轻脚步，找到一个标着“修仙界大事记”的书架，开始慢慢翻看。
竹修子一个渡劫期大能，就算声名狼藉，书上应该也有很多关于他的信息。
三百年前陨落的渡劫期大能竹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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