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明自己不是那样想的。
季修有自己的私心。
有他都很惊讶的私心。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护住苏时，撇开关系。
无论丁立书的儿子有没有事，最好都于苏时无关。
这次他没有感到心惊，只是在意料之中。
“季修，你早就该问的。”苏时眉眼上挑，浑身上下都仿佛带满了刺。
她又把自己裹在了厚厚的茧里，仿佛这样，就可以不受到伤害。
“我该问什么。”高大的男人眼中有浓厚的情绪。
有着悲伤，有着心疼，有着担忧和紧张，唯独就没有责怪，让苏时看的心烦意乱。
“那是你老师。”
“你是我老婆。”
季修回答的毫不停顿。
“我不会因为我所见到的一角而去直接否定你，因为是你，我选择再三确认。”
“苏时，你不是在跟我解释，你只需要告诉我事情的经过。”
男人的眼里认真而专注，看向她，没有一丝质疑，纯净的让苏时有些怀疑。
“我会选择相信你，因为你有原因。”
苏时微微瞪了眼，有些不可置信。
事情的发展跟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他不应该严厉的指责她？
他不应该厌弃她对他的老师动手？
他不应该第一时间就抓住她审问？
什么都没有。
“你……”
季修看向她，浑身都带着温柔的光。
“你说，我听着。”
苏时瞪眼看了他一会儿，最终败下阵来。
面无表情的把他拽上车，关门，开车，踩油门，走人。
回到家里，按着他的手臂就按在了墙上。
靠近他，眸子尽是危险的光。
“你想干什么？”
“你很奇怪，不怀疑我，我要是杀了他呢？”
季修却笑了笑：“你不会。”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他却抿了唇，固执己见：“我就是知道。”
苏时：不可理喻。
最终还是被说服，决定坐下好好谈谈。
不过这个谈，多少变了味道。
季修坐在一边，像个乖宝宝一样，只是乖巧看着她，听着点着头，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
苏时瞥他一眼，表情一言难尽。
“我是试管婴儿，为了做实验才有了我。”
“马兹是我生理上的母亲，她在我幼时经常把我当试验品对待，后来自杀吊死了。”
“苏放，生理上父亲，是个变态，研究出了特性基因，在我身体里。”
“他们抓我就为了它，说能长生。”
苏时一顿，有些嘲讽，却什么也没说。
季修一愣，这件事他倒是没什么头目，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所以……能长生吗？”
“你想长生？”苏时掀起眼皮看他一眼。
“不是。”季修晃晃脑袋，像一只傻不拉几的大狗狗，“你要是长生不老，我不就成老头子了。”
“那不好看了，你就不喜欢我了。”
苏时：……
你没事吧？
没事就补点脑子吧。
这是重点吗？
“当然不行。”她嗤笑一声，眼中都带着刻骨的冷意，“一群脑子加起来没二两的。”
季修：……
不敢说话，看着自己凶巴巴的老婆，突然一顿。
“丁立书也想长生？”
“谁不想？”苏时反而笑了，反问道。
“我不想。”
季修笑笑：“我只想和你过完这一生。”
苏时：……你闭嘴吧。
“他儿子想放我的血做药。”
“多少？”季修眉头一皱，如果只是一点血，苏时绝不可能这么生气。
“五千毫升。”
季修：？
眉头死死皱起。
5000毫升？
是要把人抽干吗？
你怎么不抽抽自己的试一试啊？
试试就逝世。
怪不得苏时生气，他也生气，甚至厌恶极了。
满脸都是厌恶之情。
虽然不知道丁立书是什么想法，但总归是他的儿子，他打心底就开始膈应。
他能再关注一下后续情况已经是极限了。
他这个想法跟要苏时的命有什么区别。
不过，苏时刚才三言两语介绍的自己的身世却是让他心底一阵阵发寒。
他没有经历过，可能无法感觉到她的痛苦。
可他光是听着，就已经不寒而栗。
把人当试验品对待？
这个人还是她的母亲。
季修光是想想就觉得心底泛起刺骨的疼意。
她是如何平淡的说出这些话的。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还会泛起疼痛吗？
或许是他怜惜的表情太过明显，苏时一眼就看出来了。
皱了皱眉道：“你在想什么？”
季修摇摇头，手抬起想要靠近她，还好她没有拒绝，连忙几步靠上去。
“时宝，你当时一定很难过。”
“我听着就感觉心惊。”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秘密任务，和研究有关的倒是真的有。
那些活体实验的案子，每一次缴破就觉得心底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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