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惜羽一时哽住。
他差点气背过去。
“我？玩弄你感情？”
顾雅茗抬起头，泪水从眼眶溢出。
她分不清是自己生病情绪脆弱，还是心中就是如此想法。
“你当初为什么接近我！现在又立刻甩开我！”
她声音嘶哑，话语间完全不讲逻辑：“你还要逼我做选择，如果我拒绝，我们就连朋友都做不了！”
“明明做朋友，可以好一辈子！”
韩惜羽终于忍不住了。
“顾雅茗，你有把我当人看吗？”
顾雅茗一愣，万不能理解韩惜羽的问题。
“我怎么没有——”
“我的感情难道一辈子都要绑在你身上吗？”
韩惜羽气笑了。
她顾雅茗当真是位公主，所有的朝臣都要听她旨意，她指明了你是什么感情，你就得老老实实扮演那个角色。
“照你的逻辑，我接近你你可以拒绝啊，像你现在拒绝门口的那些舔狗一样，把我狠狠拒绝掉。”
韩惜羽声音极冷，像是冬夜里的冰锥刺得顾雅茗难受。
“那我反问你，为什么独独不拒绝我，嗯？”
顾雅茗颤抖着身体，答不上来。
为什么不拒绝他？
顾雅茗仔细回想初遇那天。
少年的校服外套里是一件利落干净的黑衬衫，头发碎碎的很整齐，清秀的面庞吸引了不少女孩的注意力。
叶娇娇在她耳边打趣道：“那男生还挺帅，好像在看你。”
顾雅茗感受着周围的目光，偷偷瞟了一眼高个子的少年。
很好看，好看到她心怦怦直跳。
“不过看他这穿衣打扮，好像也就是平凡人家，配不上你。”叶娇娇在她身边啧啧摇头，“配得上咱们顾大小姐的，得是言情小说里的男主角。”
顾雅茗回神，问叶娇娇：“他不算吗？”
叶娇娇的表情似笑非笑，好像顾雅茗在开什么天大的玩笑。
“拜托，他怎么可能算呐？你不会觉得他算吧？”
顾雅茗愣了下，赶紧摇摇头：“...不是，我就问问。”
“他嘛，也就算是个贫穷深情男二，总之就是永远低一级的level。”
“哦。”顾雅茗点点头。
“走吧，我们进班啦。”
叶娇娇耸耸肩，拉着她往教室走。
顾雅茗没忍住，又回头去看。
少年生得一张笑颜，他手中握着一杯奶茶，正向她的方向跑来。
“同学！”
“同学，收下这个吧，”少年气喘吁吁，笑着露出一颗虎牙，“我叫韩惜羽，珍惜的惜，羽毛的羽。”
“这杯奶茶，是遇见你的回礼。”
顾雅茗脸一红，鬼使神差地接过。
“谢谢...”
她从小到大，总能收到各种各样的来自男生的礼物。
幼儿园夸她漂亮的贺卡、小学为她而做的玩偶、初中送来的包包...
可这个男生，就只给了她一杯奶茶，还说是...
遇见她的回礼？
真是个怪人。
“喂，想追我们雅雅呀？”叶娇娇打断韩惜羽流连的眼神，强调说：“这才开学第一天。”
韩惜羽摇摇头，“啊，交个朋友、交个朋友呗。”
顾雅茗声音柔柔的，像只百灵鸟：“你好，我叫顾雅茗。”
不等顾雅茗再多说，叶娇娇就开着玩笑拽走了她。
后来，韩惜羽总来找她说话，关心她的一举一动，慢慢发现她的小习惯。
可...
“我...”顾雅茗说不出话来。
她心底似乎早有了答案，只是她长久以来所谓的“尊严”让她说不出口。
“顾雅茗，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已经如你所愿不再喜欢你了，所以别再来招惹我，还有愿安宁。”
韩惜羽不愿多言，转身就要离开。
“...喜欢。”
身后的声音很小，但却传进了韩惜羽的耳朵。
这一句喜欢，或许是曾经的韩惜羽等待了多年都没能得到的答案。
但现在，他完全不稀罕。
他指尖泛寒，只想赶紧离开。
门外还有人在等他。
他说：“不用了。”
韩惜羽推门离开了。
只这两个字，耗费了顾雅茗所有的勇气。
她连挽留的话都说不出口。
她发白的手紧紧攥住被子，只能无声流泪。
顾雅茗现在才明白，虚荣心多么地可怕，可怕到连喜欢一个人都无法正视。
...
韩惜羽关上门，沉沉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回头。
不远处，愿安宁蹲在地上观察花束里的满天星。
她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发现韩惜羽出来了。
少女的心情很好，还小声哼着歌曲，和下午潜水时一样开心。
韩惜羽悄悄靠近她，弯腰凑近说：“喜欢花？”
“啊！”
愿安宁立刻回头，被吓了一跳。
“小羽，你走路怎么没声啊，吓死我了。”
韩惜羽直起身，向她伸手：“看你那么认真，跟你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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