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慕？
这两个字在聚华的字典里，好像从没有出现过。
他自认脾气古怪，好像从来都没有人说过爱慕他。
对于他这个仙尊，所有人都是敬畏、敬重，亦或是敬而远之。
而殷锦，这个他才认识没多久的人，居然说爱慕他。
聚华沉醉在殷锦的唇舌之中。
他阖上双眼。
良久，殷锦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他，又在他殷红的唇瓣上轻轻碰了一下，才松开了对他的钳制。
“对不起。”
聚华翕开眼，眼角带着三月桃花瓣的薄红。
他羞耻的撇过脸。
“放肆。”
殷锦半跪在他面前，扬起脸看向他。
“我是放肆，可是这辈子，我只想对你放肆。”
他对上殷锦的眸子，刚刚发生的一幕幕走马观花的又在他眼前浮现。
他不明白，明明只是露水相逢，却演变成了这样的惊心动魄。
“没人敢这么对本尊。”
殷锦握着他的手，轻笑。
“是，我知道。”
“从没人敢这么靠近本尊。”
“是，我也知道。”
“本尊……本尊很凶。”
殷锦温柔的笑着，摇摇头。
“不，你一点都不凶。”
聚华抬起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殷锦被他打的皮开肉绽的胳膊。
“疼不疼？”
殷锦摇摇头。
“不疼，你是我的药，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怎么都不疼。”
太羞耻了。
聚华皱眉，他不知道殷锦是怎么样能说出这种话。
他……
他想逃。
于是他往后瑟缩了一下，却抵上了软靠的背。
无处可逃。
殷锦似是看出他的想法，他弓着身子，将聚华困于方寸间。
额头抵上聚华的额头，垂下眸子，能看到聚华挺直的鼻梁，和被他吻的红润的唇。
“是我浪荡，是我不知廉耻，你不用觉得不对，也不用觉得羞耻，一切都是我的错。”
纯正的男性气息，让聚华忍不住深深地吸气。
他垂下眸子。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这样的肖想？”
殷锦笑。
“我之前说了，从我第一眼看到你。”
无论是人间第一眼看到七岁的你，还是飞升后，在紫微宫看到端坐于明堂之上的你。
都是你，都只是你。
聚华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从没有谈情说爱过。
一惯只认为谈情说爱是病，是浪费时间。
可是这样的情爱轮到自己身上，才知道，谈情说爱是世上最美好的事。
殷锦环住他的肩头，将他带着靠在自己胸口。
他一条腿撑在软靠边，下巴抵在聚华的发顶。
两人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心跳声，听着院子里，桃花飘落在地的声音，听着微风吹过八重天的声音。
仿佛一切都在这个时候静止。
忽然，内院中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聚华立刻睁开眼，一把推开了殷锦。
殷锦踉跄了一下，方才站稳，就见绿柳走了进来。
“仙尊，现在吃药吗？”
她抬眼看到殷锦在内室，有些诧异，随即目光又落在了殷锦的胳膊上。
“这……”
聚华恼怒于自己的情态，他皱着眉。
“去端过来吧。”
绿柳欲言又止。
“殷锦哥哥……”
聚华转过脸。
“滚。”
绿柳不知道殷锦又是哪里惹到了聚华，明明进来之前没有听到两人在争执。
还听说今天聚华让德中上仙带着殷锦去了灵武库找了司武上仙取了灵武。
怎么就忽然变脸了呢？
她目光在聚华和殷锦之间巡梭，见聚华白皙的脸上还带着浮红。
“仙尊，您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热了，要不要让司药上仙过来瞧瞧？”
聚华恼怒的抬起广袖，遮住自己的脸。
“没事，你去端药来吧，怎么这么多话。”
绿柳再不敢多问了，赶忙朝殷锦招招手，带着他一起离开了内室。
出门后，她看了看殷锦还在渗血的胳膊。
“殷锦哥哥， 你又怎么得罪仙尊了？这伤……”
殷锦笑着摆摆手，他眼底的浓情还没完全消散。
“无妨，小事。”
绿柳不明白他为何明明受伤了还能笑得出来。
“药你那里还有吗？”
“还有的。”
“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啊？是每天被打，已经习惯了吗？”
殷锦掏出帕子将胳膊随便缠了一下。
“习惯习惯也挺好。”
绿柳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
“那你回去上药吧，我去给仙尊端药过来。”
殷锦想跟她一起去，被绿柳回绝了。
“你别跟着了，先去处理一下胳膊，否则若是让外人看到了又要说仙尊暴虐了。”
殷锦这才折回去，将伤口处理了一下，换上了一件新的衣袍。
他看着铜镜里英俊潇洒的脸，回想起今日在聚华内室里，那人软软的靠在他怀里的情态。
那段他拼命想忘却的，苏澈最后的时光，在他脑海里渐渐浮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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