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另一种层面上来说，许清如这也算一种升华了，起码能直面本心了。
“什么事啊？阿如，你跟我，有话直说就行，不必这么纠结。”
虽然二人领证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方自行总觉得，二人相处时，似乎还是隔着点什么。
“就是你的腿，你看了吗？还有没有办法治呀？”许清如小声地说。
听到许清如问他的腿，方自行突然就笑了。
他之前其实是个很喜欢笑的人，但是方氏的总裁总不能一直笑脸迎人。
因此，他只得每天板着一张脸，渐渐得，他就很少笑了。
许清如之前也见过方自行笑，但大多是面对方笙时温柔地笑。
她从来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开怀地笑，感觉一直萦绕在方自行身旁的阴霾都散开了，拨开云雾，初见日明。
“怎么了阿行，你的腿好了？怎么突然这么笑？”许清如被方自行笑的有些不明所以。
“阿如，这还是你第一次正面提到我的腿，而不是像之前一样，即便提到相关的话题，也会小心的避开。”
“我从不缺面对现实的勇气，即便我没了双腿，我也是方氏的掌权人，反倒是阿如你，总会因为这些外物而对我有隔阂。”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阿如你今天和我提到我的腿，是不是你愿意离我更近一步了呢？”
许清如一向不擅长这些煽情的场合，于是只能干巴巴的转移话题：“哎呀，你说这些干嘛，你腿到底有没有事呀，我们这讨论你身体呢。”
见许清如有些恼羞成怒了，方自行感觉自己应该是没有感觉错，怕把人彻底惹恼了，方自行顺势说回了开始的话题，简单介绍了自己的病情。
“我的腿当时找过相关的专家会诊，据说有可能是车祸时损伤到了神经，国内目前这方面研究还不够。我联系了一个国外这方面的教授，他愿意为我做手术，但是只能去国外做，国内没有相关的设备仪器。”
“但一来我们车祸后方氏大乱，方氏是我爸和我哥两代人的心血，我得留在公司稳定大局，自然不能抛下这个烂摊子不管。”
“二来笙笙刚刚失去父母，我也不能把他留在国内一走了之。”
“本来我是安排了今年暑假带着笙笙一起出国做手术，但现在查出了公司内部的问题，我就更不能走了，否则万一我手术出了意外，凭那人的手段，你们几个就全都危险了。”
许清如没想到，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手术，背后居然还隐藏着这么多利益关系，不禁皱眉道：“那你的腿，就这么拖下去，没有关系吗？”
方自行无奈地笑了笑：“有可能手术难度会增大，但也没有办法，如果我现在做手术，他在公司不管做了什么，我在国外也鞭长莫及。”
“阿行，我今天送怡佳回去的时候，碰到郑蕊了，她给我推荐了一个中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试一下。”许清如把今天郑蕊说得话跟方自行复述了一遍。
“如果真有这么神奇，倒是可以去看看。”话虽这么说，方自行心里却不太相信，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大夫，真的能治好自己的腿。
方自行倒不是不相信中医，他只是相信方氏医院医生的水平，那么多专家会诊的结果，怎么会比不过一个乡野村医。
许清如其实也不是非常肯定那个大夫真有那么厉害，一下就能治好方自行的双腿，不过郑蕊说得那么肯定，相信那个大夫肯定也是有过人之处的。
两天后，许清如休息，提前跟郑蕊约好了时间，于是天刚蒙蒙亮，一行人就出发了。
因为听郑蕊说大夫那里人特别多，为了排上早一点的号，几人很早就出发了，但那大夫诊所开得格外偏僻，即便司机开的很快，但快到目的地时，天也已经大亮了。
相较于诊所，这里更像是一家农家院，大门敞开着，院内都是熙熙攘攘的人声，显然，有人到得更早。
许清如下车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的建筑大多有些破旧，唯有马路干净整齐，四通八达，与周围格格不入，看来是政府派人修的。
诊所隔壁居然是一家卖殡葬用品的，门口相较于张大夫诊所而言可以说是豪华了。
能在这个位置开诊所，看来这个大夫显然也是一个百无禁忌的人。
“阿行！”
见司机已经帮方自行转移到轮椅上了，许清如在郑蕊的指引下进了这个不大的小院。
院里到处都是被扎成筛子的人，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旁边基本都或坐或站着家属，手机拿着秒表，似乎在掐时间。
见到郑蕊进来，那些人大都是抬头看一眼，随后继续自己的事儿。
唯有一个红衣大姐，看到郑蕊，居然热情的跟她招了招手，“咋了，郑蕊，你腰又疼了？来找张大夫看看？”
“不是我！我腰早就好了，张大夫真是神了，这次是带我朋友男人来张大夫这瞅瞅，他腿不太得劲，想看看张大夫有没有办法。”郑蕊跟那人似乎是病友，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行，那你们快进去吧，趁着现在人还不多，估计还能拍到个早一点的号。”
“好，那我先带他们进去，等扎上针出来再和你聊哈。”
听到人不多，郑蕊也没有再磨蹭，对着许清如一招呼，就先进屋拿号去了。
“你这朋友，还真是很热情。”方自行从小在豪门长大，周围的人接近他，都抱着各式各样的目的，难得遇上郑蕊这样的人，不禁让他觉得有些稀奇。
“农村人都这样，尤其是郑家村也不大，大家或近或远基本上都是亲戚，相处起来都像是一家人。”
“而且郑蕊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我这阵子总送怡佳回家，她看在眼里，自然更想多帮我们一点。”许清如一边推着方自行往里走，一边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方自行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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