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曼心里震惊到极点，可不敢表现出来，愣了下继续为他找补：“我能理解……现在人们普通生活压力太大，又焦虑失眠什么的，很多男性都会有点……那个，你……你放宽心，别太有心理压力，过阵子肯定就好了。”
她这话也是事实。
只不过秦慕深到底是不是这个原因，只有他本人知晓了。
极好面子的秦总原本想说出实情，可又怕万一被她知道自己是硬件受损，治疗多年未愈，万一嫌弃他，又要分手呢？
毕竟，没人愿意年纪轻轻就守活寡。
所以短暂一犹豫，他便顺着女人为自己找补的说辞，点点头道：“嗯，我会努力调整的。”
尴尬的气氛还在持续——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突然，温舒曼道：“那个……外婆打电话，问我怎么还没回去，我得回了。你也回去睡吧，这边你一个人，挺无聊的……”
“嗯……”男人还是点点头，没有多余的表情，多余的话。
温舒曼也不敢多说什么，抬手朝门口虚虚一指，“那……我回去了。”
“嗯。”
他的反应过于冷静，让温舒曼心里满是问号，特别不放心。
可留下来也无比尴尬，更加不知如何是好。
于是，迟疑片刻后，她还是整理好衣服，拎了包包，朝门口走去。
直到她开门、关门，彻底离开，秦慕深都没有任何反应——要知道，以往他都是黏昵不放的。
静寂的空间只剩他一人，良久，他缓缓提了口气，拾起手机跟车钥匙，随后出门。
温舒曼进家门后，没有立刻进屋，而是站在门后，细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听到开关门的声音，又听到电梯“叮”的一响，她才闭闭眼彻底舒出一口气。
他走了……
“回来了？”外婆的声音突然传来，把她吓了一跳，连忙挺直身板。
“外婆，您怎么还没睡？”她立刻往屋里走，看着从卧室出来的长辈，关心问道。
外婆披着衣裳，叹息道：“我怕你跟小辰又闹得不愉快，心里一直惦记……”
“没有，今晚挺好的。而且，奕辰哥今天当众求婚，他的女朋友答应了，挺浪漫的。”温舒曼很平静地说起这事。
外婆吃了一惊，“求婚成了？那什么时候结婚？”
“应该年后吧。”
外婆也嘀咕了句：“年后的话……那没多久了。”
老人家心里有点失落。
虽说她跟周奕辰并无直属血缘关系，但这么多年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也是重组家庭的一家人，她在心里是把对方也当做亲孙子看待的。
如今孩子快要结婚了，却都没把女朋友带来给她看看，做长辈的心里……
温舒曼见外婆嘀咕了句，转身又回房，暗地里大概也明白外婆在想什么。
可如今她跟周奕辰的关系这么别扭僵硬，再加上准嫂子还是自己丈夫的亲小姑，这样特殊诡异的结合——让她实在无法跟外婆解释，甚至也希望外婆永远都不要知道。
所以，明知老人家心里失落，她也只是哀哀地看着，装不知道。
————
一早，秦慕深接到小姑秦凤的来电。
他因为“不能人道”一事，心情极度抑郁，接通电话后语气不怎么样，甚至带着几分讥讽：“秦大小姐一早打电话，是来送喜讯的？昨晚是不是激动得觉都没睡着？也是……都快熬成妖精的老姑娘了，总算把自己嫁出去了。”
秦慕深毒舌，这是众所周知的。
秦凤跟这个侄子关系好，听他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居然都没生气，反倒高兴地笑着故意气他：“是啊……说起来得感谢你，不，应该是感谢你老婆，不然我这还得继续当老姑娘。”
秦慕深：“……”
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这小姑姑也够绝。
见毒舌侄子被气得不吭声了，秦凤语调又轻松了几分：“啥时候有空？之前跟你说过的，带上家眷一起回去，就后天小年夜怎么样？”
秦慕深握着手机，语气淡淡：“那小白脸有胆量跟你回去？”
“他为什么没胆量？昨晚当众求婚，我觉得挺男人的。”
“……”秦慕深又无语了一把，忍不住问，“你觉得你跟他能走多远？”
“谁知道呢，我不年轻了，该体验的都体验过了，就剩结婚生娃没尝试过。反正姑奶奶我输得起，能走多远是多远。”
秦慕深听出话中深意，淡漠的语气终于有了起伏：“你是想借种生子？”
“或许吧……”
“你想当母亲，去国外精子库挑优秀基因就行了，想生几个生几个，何必要进婚姻的坟墓？还找那么个配不上你的男人？”秦慕深拔高语调，实在弄不懂这个小姑的脑回路。
秦凤冷哼了声：“你劝别人倒是一套套，你自己呢？你不也是借腹生子？”
“我……我这不一样，我当初是为了让奶奶安心离世才闪婚的。”
“那现在也没见你离婚啊？”
“现在是为了让两个孩子有妈！”
“对啊，我也想让我的孩子有爸，这不是一样的心愿吗？为什么你就可以，我就不行？秦总，做人不要太双标啊！”
“……”
能把秦慕深说到哑口无言的人，寥寥无几。
秦凤又得意地冷哼了声：“就这么定了，后天晚上，小年夜，带上你媳妇一起回家，大闹天宫喽。”
开心地一锤定音之后，秦凤利落地挂了电话。
秦慕深攥着手机，俊脸冷沉，眉心紧蹙。
他确实很想让父母接纳自己喜欢的女人，可一想着要跟周奕辰统一战线，让他心里又跟扎了刺一样隐隐不爽。
起床套了衣服，他顶着一张生人勿进的面瘫脸开门准备出去，谁料门板一拉开，面前杵着一道身影。
他一怔，跟女人幽幽抬起的视线对上，暗暗地吃了一惊。
“你来这么早？”他随口问了句，可温舒曼看着他的视线，明显复杂又受伤。
“不是你天天逼着我早点来吗？怎么现在又嫌弃了？”她不客气地丢下这话，转身就走。
秦慕深一愣，被她冷淡敏感的态度弄得有点懵，但反应极快，忙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怎么了，一大早的谁惹你了？”顾不得昨晚再次亲热失败的尴尬丢脸，男人立刻关心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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