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慧脸上一脸为难，“我到底不是宁贵人殿中的，如何敢做这样的事情呢。”
莲叶脸上一脸急切，将小慧拉到更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里。
“可姐姐不是一直说，宁贵人是个好的吗，她定然不会怪姐姐的，是不是。”
小慧扒拉掉莲叶的手，“宁贵人确实是个好的，可我又有什么理由做这样的事情呢。”
“若今日你开了先例，往后旁的宫女太监遭了欺负，也来求我做这样的事情，你让我如何办。”
莲叶摇头，“不会的姐姐，我发誓，我不会告诉旁人，谁也不说。”
“姐姐，”莲叶声音中又染上了哽咽，双脚交替而跺，“求求您帮帮我，如今我只有你了。”
“不可。”小慧侧过身，脸上却是一副不舍的样子。
“宁贵人确实是个好的，可到底我是墨小主身边的人。”
她回头一脸严肃地看着莲叶，“若因为这样的事情，宁贵人和墨小仪以为我要背主，那我该如何办，宁贵人又该如何自处。”
“莲叶，”她弯腰握住莲叶的手，“我始终是我家小主贴身的人，最重要的就是忠心。”
“莲叶，你能理解我的罢。”
莲叶被忽悠得一愣一愣地，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可是姐姐，我如今······”
“如此可好，”小慧打断莲叶的话，“我先虚掩着这后门，一会我先回去，而后你再自己进去求见宁贵人。”
“这样，我还是忠心的，你也只说你被欺负得狠了，求宁贵人救一救你。”
“宁贵人心善，她一定会答应的。”
莲叶还是愣住，“这，当真可以吗？”
“自然可以，”小慧暗暗看了一番四周，心中愈发着急，“这衣物脏了，先脱下来，我帮你送去浣衣局。”
莲叶听着这话，心中又是一阵感动：小慧姐姐这样为自己着想，自己怎么可以怀疑她呢。
小慧看着莲叶松懈下来的神情，暗暗松了一口气，将那袄子拿到手后便立马转身回宫。
宫中，方才通报的小宫女还在慢慢地清扫着落叶。
“真晦气。”小慧故意将那短袄用力抖了抖，声音恰好可以让那小宫女听到。
“不过是借给她穿了几个时辰，倒是脏成这个样子，以后再也不想做这样的事情了。”
说罢，她直接将那短袄扔给那小宫女，“诶，你替我送去浣衣局罢，谢了！”
那小宫女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接下后便连着西偏殿其余需要洗的衣物拢到一起，抱着往浣衣局去。
后门之外。
莲叶等了许久，又多次暗暗探头看见毓秀宫中大堂之上没有旁人之后，才悄悄溜进了毓秀宫。
东偏殿内殿中，银烛正给宁舒颜捶腿，宁舒颜则是十分享受，正闭目养神。
内殿的屏风忽然被人一推，宁舒颜一下睁开眼睛，恰好看见一个只着单薄冬衣的宫女“扑通”跪在自己跟前。
“你，你！来······”银烛被吓得语无伦次，正想开口喊人，却被宁舒颜拦住。
“慢着，”宁舒颜坐直，“你是谁，为何闯我毓秀宫？”
莲叶本来还是战战兢兢地，可发现宁舒颜没有喊人之意后便一下子放松下来。
想来小慧姑娘说的不错，这宁贵人当真是心善得很。
“我，奴婢，”莲叶咽了咽唾沫，“奴婢圣清宫，莲叶。”
听罢，挡在宁舒颜身前的银烛放下手臂退至一旁。
原是圣清宫的人，那倒没有害怕的必要了。
宁舒颜撑着脑袋，“既然如此，你不服侍在秦美人身边，跪在我面前何干？”
“奴婢，”莲叶闭着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奴婢来投靠宁贵人！”
“哦？”
宁舒颜朝银烛挥了挥手，又示意莲叶坐下，“秦美人如此受宠，你又为何要背主？”
莲叶眼泪又如同一串珠子一样落下，“她固然受宠，可奴婢却也是受尽苦楚。”
接着，莲叶便将自己在圣清宫所受苦楚一一添油又加醋地告知宁舒颜，且有意掩盖了小慧这个人。
“原是这样，真是可怜。”宁舒颜叹了一口气，看着银烛给了莲叶一盏热茶。
随后，宁舒颜又给银烛使了好几个眼色。
银烛迷茫了许久才蓦然反应过来，匆忙又出去了。
宁舒颜垂头解着自己的披风——这银烛好歹也跟在自己身边那么多年了，如今离了银杏还是像什么都不会的样子。
宁舒颜拿着披风站起来，“看你穿得这样单薄，先披着我的披风罢，万一着凉就不好了。”
莲叶由着宁舒颜伺候她，心中一阵感动，“奴婢一直听闻宁贵人心善，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是吗，”宁舒颜眸色暗淡，“是谁和你说的呢？”
莲叶征了许久，躲避着宁舒颜的目光，“奴婢，奴婢。”
“是谁说的倒也不重要了。”银烛走进来，手上托盘中放着一件短袄两件冬衣，语气轻快。
“到底你是圣清宫的人，我家小主只是一个贵人，又如何能帮得了你。”
“我看你比我瘦小，这是几年前我过冬所着衣物，若你不介意，就拿去吧。”
说罢，她也不管莲叶有没有拒绝，直接将衣物塞到她怀中。
宁舒颜也点头，“银烛说得不错，我帮不了你什么。若你当真觉得苦，可以去求皇后娘娘。”
莲叶抱着几件衣物，又默默掉着眼泪，“可，奴婢，奴婢······”
可奴婢认定了宁贵人啊！
小慧给她描绘了太好的一幅场景，让她心中认定了宁贵人，如今是只想投靠宁贵人。
何况，求皇后娘娘，若皇后娘娘只是敲打敲打秦美人，或者直接将她送回内务府，那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若宁贵人肯收留她，再向皇后娘娘开口，那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吗。
她捏住拳头，狠下心，又“扑通”一声跪下。
“宁贵人，奴婢一直听说宁贵人心善，就求宁贵人救救奴婢吧！”
宁舒颜倚在榻上，“我当真是好奇，是谁和你说，我是一个心善之人的。”
“没事的，你说罢。小主不会怪你的。”银烛站在一旁，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引导之意。
莲叶抱紧了那几套衣裳，知道宁贵人是要她表一个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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