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南王这样的反应，冯夫人便明白了。
“想必王爷做了什么，让裴侧妃觉得不能依靠了吧。”
“我……”南王想到，裴静芝跪在张侧妃灵前的那一天，“张侧妃自尽，到底陪了我多年，我一时有些伤心，就让满府都在她灵前跪着，给她哭灵。”
别说冯夫人了，就冯永年都觉得自己似乎听错了，“你说什么？什么玩意儿？”
“你让一个怀了孕的人跪了一天，还是在一个死人面前，你也不怕冲着肚子里的孩子。”冯永年收了扇子，指着南王骂道：“你自己孩子多是不是？你自己府里头的那些庶子庶女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来的，你忘了吗？”
“裴侧妃也是侧妃，张侧妃也是侧妃，看过就好了，居然还下跪，你这是让一个死人压在裴侧妃头上啊。
还有，一个侧妃，你让自己的孩子给她下跪。你也是没脑子，她配么？你自己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么？
这孩子指不定就是你的独子，将来的王府世子，你让一个世子给一个侧妃下跪。还是一个身份不干净的侧妃。”冯永年只觉得南王这一波，简直要把他气死。这要是让宣京那几个老王爷知道了，能把南王打残了。
“行，这些都不说了。裴侧妃怀孕几个月了？跪一天啊，孩子没了怎么办？你想没想过？她怀孕那么久，你在府里头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发现么？你府里头的人是废物么？”冯永年越说越气，这要不是估计着他是自己的好兄弟，准得打一架。
本来都是子嗣有问题的，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现在好了，又要没了。
南王被冯永年骂了，没回一句，他自己也觉得自己不对。
许是被冯永年骂清醒了，他想到了什么，“燕王世子妃给她送了个丫鬟，同时也给她大姐送了。还有…燕王世子妃送过来的女医，时不时去请脉，说是她身体弱，给她调理身子。”
就这样，南王都没发现，冯永年只觉得自己气血上头，要气昏过去了。
“你府里头不是有了两个嬷嬷吗？她们就一点儿没看出来？”冯永年就不信了，满府上下都没人看出来，这裴侧妃挺能藏的啊。
南王抬头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你觉得呢？
得，冯永年更窒息了，这老王爷给的什么人啊，这两位嬷嬷不是老眼昏花吧。
事实上，两位嬷嬷都未曾生养过，放到张侧妃身边，也不是为了帮她安胎的，她们的目的是为了让张侧妃落胎。
冯永年让自己的夫人回屋歇着，自己来跟南王说道说道。到底是还有，还有这一层亲缘关系在呢，虽有诸多错处，也不是不能改了。
有了这么个糊涂的好友，下头还有个不省心的‘弟弟’，冯永年只觉得自己肩膀都要被压弯了，责任重大呀。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对裴侧妃是个什么心思？当年你把人家求娶回来，死活都要娶她，不同意，你就上吊。现如今，你都忘了吗？”冯永年嗓子都快冒烟儿了。
南王不知怎么的，想到了他初见裴静芝的时候。
裴静芝对于女人的妆面很有研究，做出来的东西，那是一顶一的好。
可仅仅是这样，并不会吸引他。
只是那日路过她的铺子，她往下看了一眼，他也正好抬头，不同的是，她看的是不远处的冰糖葫芦，而自己看的是她。
她的眼里，容不下任何人。
这是第一印象。
她从不招呼客人，但店铺的生意却很好，那些个客人，也未能入她的眼。
这是第二印象。
什么样的人，能进她的眼？
那人是她的姐姐，那双眼里，亲情最重，其余的，皆入不得她的眼。
后来那双眼睛，看到了他，冲他笑的时候，他只看到她月牙般弧度，却没注意，那双眼，笑着的时候，是关上的。
他…入不得她的眼。
他的胆子，向来很小，三爷爷说过，府内该有个厉害的王妃镇着。裴家女，倒也配得上他，只是到底不是清白之身了。
可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反抗了三爷爷。那天，三爷爷笑得很开心，夸他到底还留着季家的血脉。
张侧妃陪他多年，可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唯独这次，像是被逼急了似的，又像是再也不反抗了似的。
究其缘由，其实…终究是他太过懦弱。
冯永年等了好一会儿，他一壶茶都喝完了，南王依旧没有回答。
“行，你就这么想，要是裴侧妃跟她前头那个，破镜重圆了。”
南王当即醒过神来，裴静芝前头那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知道。
“他不配。”
冯永年一拍手：“这不就结了嘛。”
季家的人，个个都是死性子，占有欲极强。只要是入了眼了，住进心里头的，那就别想跑了。
南王：“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你自己犯的错，来问我？你自己去解决啊，哪有来问好友的，有本事你上宣京去问老王爷，实在不行，你还能去问宫连城。不对，他还不如你呢。”冯永年觉得自己头疼，一个不如一个。
摇着头，开始给南王出主意：“很简单，你就想着，有人想你死，你会怎么做？”
南王皱着眉，试探的回答：“跪地求饶？”
“跪……”冯永年差点被呛死，拿起扇子不停地敲着桌子，“我跪你个腿儿，你就不会反抗么？再不然你拿把刀，抹脖子。”
南王：“这跟裴侧妃有什么关系？”
冯永年告诉自己，不要生气，对面这个好友，要理智：“有人要抢你媳妇儿，你怎么办？”
南王很诚实：“看是谁了”
“我……”冯永年点点头，“行，有人要抢裴侧妃，连带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要改姓，叫别人爹。”
南王反应很快：“谁？”
冯永年举个例子：“就例如我弟弟。”
南王：“冯西道成亲多年了。”
冯永年捶了锤自己胸口，是他的错，找错了人，他换一个，“三爷爷！”
南王思索了一番，他的行为可能是….“去他王府大门口哭，把他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让他遗臭万年。”
冯永年一口茶一点儿没剩，全吐了，“你就不能跟他打一架么？把人抢回来？”
“呵呵——”
老王爷是唯一一个拥有私兵的王爷，不说辈分，单说武力，除了陈安跟陈燊，谁能打得过。
这个例子，从头到尾都没法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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