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做差和随手写一个完全是两回事。
上官婉静有些吃惊：“什么？”
苏媒人叹了口气，道：“我之前说了，二小姐的命格太过工整了，这样工整的命格万里挑一，是很难出现的，尤其是二小姐的还是天生的坏命，在流年不利的年景里，说不得不过二十就会夭折，这样坏的命格，是很少见的。”
“除非战乱年景，否则不可能在官宦人家出现。”
上官婉静的面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她同周妈妈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看到了对方的疑虑。
之前他们确实觉得家里的事情有些不对，步云霓的样貌性格和她极为相似，却又不是亲生女儿。
反之亲生的步云歌却同她完全不同，甚至与步明羿也不太相似。
上官婉静自然想不到那许多，她只是觉得事有蹊跷，但事关两个女儿，她就没有胡乱猜测，也不知道要如何猜测。
现在苏媒人的话却让她疑心更重了。
上官婉静看向苏媒人：“还请您多解释几句。”
苏媒人想了想，道：“简单来讲，就是二小姐的命格仿佛是被人设定好的天生坏命，随手写的那就太过巧合了。”
“这个命格也不是常人能写出来的，一定是精通玄门的人才能写出，”苏媒人道，“甚至出生的时辰也差不了太多，这才能套上。”
上官婉静的面色不好看，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跟打了鼓似的。
冥冥之中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可那灵感却隐藏在虚无缥缈的黑暗之中，无论如何都摸不着。
上官婉静的手都抖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对步云霓这般上心，这般慈爱，她只知道现在必须解决步云霓的命格，让她的女儿可以好好活下去。
上官婉静抬起头，满面苍白地看向上官臻和。
上官臻和很少见上官婉静这般惊慌失措的模样，又是在外人面前，总觉得不对。
而且……即便上官婉静再是如何慈母心肠，但步云霓毕竟不是她亲生，她为何会对步云霓这般上心？
这些疑点在上官臻和心里渐渐生起，却并没有让他惊慌失措，他很冷静看向上官婉静，道：“你是怎么想的？或者你讲一讲当年的事，看看家里究竟有没有祸害。若当真有，立即就要处置，永绝后患。”
上官臻和是相当冷静的。
他思路很清晰，若步云霓的命格被人换了，被人害成了这样，那永安伯府里一定有人故意迫害步云霓，为了以防万一，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逐出府去，否则这般恶毒的心思，指不定以后会做多可怕的事。
上官婉静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才道：“当年的事兄长大抵知道一些，但个中细节我是没有讲过的。”
“那一日是我先发动的，当时伯爷不在家，我阵痛之后，刘妈妈就迅速把府中的产婆请了过来，”上官婉静道，“虽然我跟柳姨娘、穆姨娘都是临近足月，但穆姨娘晚了将近一月才生，所以府上只备了两个产婆。”
“我这边发动了之后，穆姨娘一直很焦急，一直在忙乐雅苑的事，等她终于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她的羊水也破了，我便让人赶紧把她送回去生产。”
“这样，两个产婆就都上了手。”
上官婉静如此说着，道：“大概听说我们两个都生了，柳姨娘有些害怕，惊吓动了胎气，也要生了。”
“当年府上还有老夫人，老夫人一看这样不行，忙去外面请了个姓冯的产婆替柳姨娘生产，结果柳姨娘难产，孩子生不下来，一直出血。”
“那时候伯爷也敢回来了，不让我知道外面的事，只告诉我一切都好，都很平安，我就安心生孩子，不过我怀云歌的时候吃得好，生的时候也很艰难，费了不少力气，生完她就昏睡了过去。”
上官婉静道：“府上的事，老夫人给我讲了几句，伯爷也说了几句，我是凭借那些事拼凑出来的。”
“当时据说穆姨娘生的比较顺利，一直没怎么闹腾，但她是头胎，孩子下来慢，所以一直还没生，但也没有难产。倒是柳姨娘难产比较吓人，产婆见状就同老夫人说不好生，只能用催产药让孩子尽快生下来，否则一定会一尸两命。”
“最后的结果是孩子虽然生了下来，但柳姨娘也大出血，家里一直在忙着给她续命，就没人注意二丫头的生辰。”
“后来还是因为要记族谱，所以才临时写了个八字，不过那些事都是伯爷和老夫人操持的，我那时候刚出月子，还在修养，所以不太清楚。”
说到这里，上官婉静意识到了什么，顿住了。
当年的事情既然是步无隐办的，那步无隐就不可能不知情。
步云霓的命格这样差，怎么也要换一个好一点的八字，反正也不是步云霓真正的八字，何苦非要用最差的那一个？
“伯爷同柳姨娘青梅竹马，怎么会……”
上官婉静说到这里，又说不出话了。
倒是上官臻和沉下了脸来，他道：“步无隐贯会钻营，什么事做不出来，不过……这事实在是耐人寻味。”
碍于外人在场，上官臻和点到为止，然后看向苏媒人：“苏媒人，那二小姐的命格可有转圜的余地？”
苏媒人倒是笑了：“自然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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