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青筋暴跳，嘴角一抽：“我看你小子想脱层皮了！”
“美玉舫不就是开在船上的青楼吗，我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
朱瞻墉暗暗撇嘴，在他看来，自家老爹无非就是迫于太子身份，有色心没色胆！
他旋即疑惑道：“爹，那你打听美玉舫做什么？”
朱高炽眉头轻皱：“虽说我现在没有监国，但这美玉舫出现的蹊跷，又在郊外，理当严加审查！”
“京城中的青楼，底细可都是查得一清二楚，如今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出来，岂能不提防！”
朱瞻墉闻言，咂了咂嘴，自家胖老爹还真的有两把刷子。
人还没有过去，就已经瞧出了一些端倪。
他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爹，我见过美玉舫的花魁！”
朱高炽没好气道：“我怎么听你像是在炫耀呢。”
朱瞻墉哑然一笑，连忙摆手道：“爹，你听我说完，我在第一眼看见这花魁的时候，就发现有点不对劲！”
“不仅仅是花魁，包括美玉舫的护卫也有问题。”
朱高炽眼神微动，耳朵微微一侧：“继续说！”
朱瞻墉轻咳一声，解释道：“首先是美玉舫的护卫，不像寻常青楼那般，招的都是不入流的地痞，能耐不大，圆滑如鼠！”
“他们的护卫以及接待者体型都不似汉人！”
“再说起花魁，瞧着的确美艳，放眼顺天青楼，只怕鲜少能与之相比！”
“只是她终究和汉人有所区别，我觉得可能是混血，极有可能是旧元的后裔！”
朱高炽的脸色顿时一沉，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瞻墉，这可不是小事，你有把握吗？”
朱瞻墉嘴角一翘：“我当时还没有把握，不过那女子听到我所说的话，明显心虚了！”
“可以肯定，这伙人来历绝对不简单，偷偷混到顺天，还能经营青楼产业。”
“幕后肯定有人在暗中打理，不然不会那么顺利。”
朱高炽抿了抿嘴，犹豫片刻，直接起身。
“我去一趟奉天殿，在美玉舫的事情未查清楚之前，不得出门！”
他说着匆匆出了门，一路赶到了奉天殿！
殿内，朱棣瞧着满头大汗的朱高炽，诧异道：“稀奇了，老大你如此着急，该不会是为了瞻墉而来吧？”
朱高炽喘了喘气，尴尬道：“皇上已经知道了？”
朱棣撇了撇嘴：“锦衣卫和东厂已经介入，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小子最近是不是有点飘了，有了家室就该少去那种地方！”
“他想要女人，纳妾不好吗，非得扎到野花堆里！”
朱高炽急忙解释道：“皇上，事情并非如此，其中另有隐情！”
他将朱瞻墉当时所说娓娓道来。
朱棣原本还平静的脸色转眼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说，旧元余孽就这么渗透进来了？”
朱高炽无奈道：“迁都接近尾声，年前大家都在忙碌，想必是被这伙人抓住了漏洞！”
“儿臣深知此事关系重大，特来向皇上汇报！”
朱棣摸着下巴，眼睛微眯：“这群旧元余孽，还真是不消停！”
朱高炽叹气道：“旧元势力扩张极广，如今盘踞外地，时刻都在西边威胁着大明！”
“儿臣认为，应当多和他们进行接触，尝试将仇恨转化为合作，化干戈为玉帛！”
朱棣轻哼一声：“老大，现在没了老二和老三和你唱反调，你是不是觉得很自在？”
朱高炽心中一慌，吓得连忙摇头：“绝无此事！”
“儿臣一心为大明考虑，哪怕老二老三在此，我依旧会坚持己见！”
朱棣沉思道：“此事让瞻基配合赛哈智，即刻彻查美玉舫！”
“任何线索都不要放过，争取趁这个机会，先揪住旧元余孽的小尾巴，看看他们在打什么算盘！”
朱高炽见状，自知无法劝阻，颔首点头。
就在他准备告退时，朱棣开口道：“老二去交趾也有几年了，今年要不让他回来述职汇报一下？”
朱高炽先是一愣，随后欣喜道：“理当如此！”
在他看来，自己这二弟也够可怜的，老婆孩子都被带来了顺天，距离交趾如此遥远。
如今在外这么些年，也该回来一家团聚了。
老爷子想必也是动了这个私心。
当天夜里，郊外江边，锦衣卫提前埋伏，等候美玉舫靠岸！
朱瞻基身着飞鱼服，夜色下眼神如鹰隼般犀利，不放过一点小动静。
奈何到了后半夜，美玉舫都未如期前来。
岸边等待的不少达官贵族似乎也明白美玉舫不来了，扫兴离去！
赛哈智脸色凝重道：“太孙，我们的行动是不是被发现了？”
朱瞻基断然摇头：“绝无可能，这次行动如此隐秘，不可能走漏消息。”
“看来瞻墉说得不错，这美玉舫真的有问题，我看他们是心虚了，提前撤了！”
“来人，沿着上游方向找过去。”
不多时，赛哈智这边率先得到了消息，最先一批朝上游探索而去的锦衣卫，终于在岸边发现了一艘空船！
从空船的装潢和规模来看，应该是美玉舫无疑！
当朱瞻基赶到时，美玉舫船上插着一些火把，只是过去热闹非凡的大船，现在寂静一片！
朱瞻基意识到，他还是来晚了一步，这里已经人去舫空！
“该死！”他不甘地拍了一下旁边的栏杆，吩咐道，“彻查里面的东西，任何琐碎之物都不要放过！”
“美玉舫昨夜还在营业，今日如此匆匆跑路，肯定无法将痕迹清理干净！”
朱瞻基一行人忙活了一夜，回到太子府时，天已经亮了。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快到家门口时看到了朱瞻墉。
“大哥，听说你忙活了一夜，辛苦了！”
朱瞻墉说着拿出了一个油纸包，里面装着还散发热气的包子！
朱瞻基二话不说，夺过两三口塞下肚中，他肚子早就空了！
稍稍填了一下肚子之后，他遗憾叹了口气：“我们去晚了，船上搜了一夜，他们收拾的可真干净，现在通缉令已经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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