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吹嘘的逃命功夫？”程老妖噗呲一笑，“缩头乌龟，太过滑稽了吧。”
又是一爪，透过黑雾感受到实体的质感，然后两手一撕。
酣畅至极，“好小子，体质不错嘛，撕得老妖我可爽了。”
黑雾再度溜走，但是速度微微下降，可能是受了不轻的伤势。
程老妖嘴角挂着笑意，李封刀一死，这里再无威胁可言，就算这小子再足智多谋，他也没有足够强度的力量破开他肉体的防御。
这是无数岁月带来的差距，不是天赋可以弥补的。
他不慌不忙走着，每一步距离却很远，紧紧跟在高文举身后，迫使他不得不加速。
“缩地成寸，仙家的绝妙法术，怎么样小恶魔，羡慕的话现在就可以死在我的手里，然后我会把你尸体复活，好好教给你法术哦。”
“真是毫无诚意的邀请。”高文举冷淡回答。
程老妖一耸肩：“左右不差这点时间，早点死我还可以给你点好处，要是让老妖多费力气，那你可能想死都难了。”
“哼。”高文举冷哼一声，然后程老妖脚下一阵冰凉，他忽然发现自己居然置身于一片茫茫大海间。
眉头微皱，他看向漂浮着的黑雾，按着自己记忆后退几步，踹一脚海面上不存在的李封刀的尸体。
脚上传来熟悉的感觉，那是尸体，只是眼睛看不见。
“幻觉？幻术？”程老妖眉头松开，“连本妖都在不经意间中了圈套，你小子有几分本事，不过，要保命还不够哦。”
他一爪伸出，凭空握住一具肉体，将其撕碎，尸体里窜出一道黑雾逃逸。
“呵呵，用幻觉对付仙人，你还是太过小儿科了。”
脚底慢慢被海水没过，程老妖并不在意，无非是幻觉而已，只要他不相信幻觉能杀他，那么幻觉便拿他无可奈何。
海水很冷，这让程老妖感到不快，一个闪身来到黑雾旁，两爪结实撕在肉体上。
微微皱眉，“你不在意自己肉体？就算能凭借黑雾逃掉，但是痛苦会留在身体上吧，老妖可是懂的哦，当初没有习得分身之术，反复在生与死间徘徊。
被人杀死，然后复活，再被杀死，又复活，总有一天能报仇雪恨。
但是你不行吧，我感觉到你的衰弱，怕是我每次攻击，都是你生命的倒计时。”
海水没过了程老妖头顶，他还在不断下沉。
“喂，老妖。你有过珍视的人吗？”高文举忽然提起这事。
“爱过。还是活人的时候。”
“之后呢？漫长修仙路总有几个人吧。”
程老妖陷入沉思，“她们在我房间里，和我永远在一起，不会有意外，也不会有背叛。”
听懂弦外之意，高文举沉默了，“那你幸福吗？”
“我姓程，不姓胡。”
“邪神会认可你的幸福吗？”高文举跳过他的打岔。
这下轮到程老妖沉默了，不断下潜的水里，他看到那个印在记忆深处的可怕影子，邪神。
这是高文举的幻觉，但是却引发他本能的恐惧，程老妖淡然看着邪神，他过了那种会因为恐惧而慌乱的年龄了。
“可能不会吧。”
心情不由烦躁起来，猫捉老鼠的兴致浑然消失，他想杀了高文举。
他闪身，高文举躲不过，他撕掉黑雾中的肉体，然后黑雾又虚弱半分继续逃窜。
眼神冰冷地持续着追杀，就算高文举苟且求生的欲望也不能打动他。
直到黑雾彻底消失，程老妖手上还握着最后一具尸体，幻觉也解除了，他顿时一愣。
手中居然是自己家长老的身体，回头一看，满大堂都是其他长老的尸体，他撕掉了所有自己能转生的工具。
背后汗毛直立，猛然瞪着还在门口的高文举，却发现他身旁还站着李封刀，正冷冷看着他，想必方才也是这样看着他滑稽地撕掉自己的长老们！
“什么时候开始的？”程老妖一字一句问着高文举。
“李封刀挥出第二刀后，当我看见你的眼神移向身旁长老，便察觉可能这可能是你的后备身体。”
“后生可畏啊，一步步引诱我，让我以为你很弱，你在逃，而不会去主动察觉自己的处境，然后我自己撕掉所有准备的身体。”
高文举没有接话，程老妖的气息在攀升，他用眼神督促李封刀动手。
却见李封刀还在酝酿，不由皱眉，说道：“我没有你说的那么聪明，我只是发现你的弱点。”
“弱点？”
“爱吹牛，你没有见过李封刀的第三刀吧，所以我在幻境里随便编造的第三刀你居然会信以为真。”
吹牛被识破，就算是老妖面子也挂不住，“他的刀意层层递增，第三刀顶多便是这样了，有什么信不信的？”
“哦？”高文举侧身半步，他发现李封刀的手移动了。
手持木刀，虚空一划。
然后木刀碎开了，李封刀却好似手中还握着什么，规规矩矩地把无形的刀插回刀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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