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封刀的刀很快，作为队友，程老妖对此再清楚不过。
他不是第一次对他挥刀了，一辈子斩妖除魔的李封刀最痛恨就是如同程老妖这般为了力量无所不用其极的败类。
以往，有清风站在二人中间，小队里保持着表面上的和平，而回到地球后，李封刀会选择性忘记这个门派，不来找茬。
但现在清风恰到好处的消失，然后李封刀恰逢其时地出现在宗门，要说里面没有关联，程老妖自己都不信。
“我一人的罪，你何必牵扯徒子徒孙呢？”程老妖叹口气，望向自己的门派，满是狼藉。
“少来。”李封刀却是不屑的冷哼一声，“连长老都做成了可操控的尸体，还说什么同情徒子徒孙的话，未免也太可笑了。”
程老妖被正面怼上，他却不生气，摸摸胡须，咂嘴道：“我是真有些心疼，你知道我最爱自己的杰作的，这些都是我的作品啊。”
自此被邪神复活后，跨越了生死的他对世界再也无所敬畏，生命和死亡都是他可以肆意玩弄的对象了。
李封刀最恨的便是这点，听到他的话，怒发冲冠，木刀斩出惊人的威力，将整座大殿从中截断。
程老妖轻飘飘升空躲开这一击。
“第一刀。”程老妖不在意地笑着，“李三刀，你祖训在那里，不能挥第四刀，所以代代都苦练刀意，力求三刀斩敌。三刀杀不死我，你只能离开这里。”
显然程老妖对于这个宿敌般的队友非常了解，两人间的恩怨也不由他不去重视这个劲敌。
“既然你无欲无求，不如今天就死在我的刀下，也算是为因果画上一个句号。”李封刀冷眼看着他。
“无欲无求？”
程老妖眉头一挑，摇摇头，“我可是有大抱负的。自从我死的那天开始，我就发誓要报复，这个世界直接或者间接害死我的人，都得死！”
“是邪神给你的指示吗？”李封刀皱眉。
“不不不，我的心愿罢了。邪神可没有那么无聊，培养一个新人，再给他注入仇恨，这样很麻烦。
邪神只会找那些痛恨人类的家伙，给他们力量，然后一切都会水到渠成的发生。”
高文举不由低头看向山间遍布的尸体，这些都是炼尸宗无数年来的杀孽，起因仅仅因为程老妖的一个心愿。
李封刀目中恨意涌现，“所以我才这般讨厌你，你就是传播憎恨的源头！
我不知道四大门派在这次清洗里伤亡会何等惨重，但是唯有你炼尸宗，一个人都不能活下！
这片山头，没有一个无辜之辈！”
“那又怎么样？”程老妖掏掏耳朵，一颗陈年的旧脏物被取了出来，自己都不屑地撇嘴，然后扔地老远。
刀光在眼前忽现，程老妖点步微微后退避开锋芒，凌厉的刀气割掉他的刘海。
看着面前的李封刀，微微一笑，“第二刀。”
李封刀表情却没有任何失落，哪怕他只剩一刀的余地，紧紧盯着程老妖褶皱的老脸，让他浑身不自在。
“咦。”程老妖微微一惊，额头上溢出一道冰凉的血迹，刀芒竟然蹭破了皮。
若是再深半分……就算久经生死，他也不免有些后怕。
“卑鄙，居然在讲话的时候挥刀，要不是我体质惊人，脑袋可能开花了呢。”
“我可不信你没有防备。”李封刀分寸不让。
“我之前死掉的时候就是这般没有防备哦。”程老妖忽然有些伤感，“那时候我还年轻，走在街上，被花盆砸死了。”
李封刀也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起自己的往事，第一小队人均修仙，比年龄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所以大家很少说起往事。
“那还……真是可怜。”
“没这么简单，我死后才知道扔花盆的家伙是我兄弟，他为了几百块钱不还我，所以就这样做了。”
程老妖自己都笑出声：“有趣吧，不是为了什么功法秘籍，几百块，就能要了一条人命。”
他狰狞道：“所以我才不相信活人的话呢，为了自己一些不可道出的小心思，就能罔顾他人安危，还是死者老实！”
他祈求地看向李封刀：“所以你也变成死者好不好，我很喜欢咱们小队，到时候其他人也会来陪你的，你们就像我的长老们一样，以后咱们小队永远在一起。”
“你的话很动听，但是我拒绝！”李封刀的木刀挥出，再度裂开一丝缝隙，“三刀除魔！”
铺天盖地的光芒照亮这片区域，就算这刀没有砍向高文举，他也感觉到严重的不适。
恶魔和尸体都是被这光芒克制的东西。
首当其冲的程老妖在惨叫中消失于光芒内，李封刀似乎力量用尽，半跪在地上。
高文举过去扶他，被拒绝了，“我没事，程老妖一辈子作恶多端，但是作为队友，他也救过我几次，这一跪，算是我还了他的恩情。”
“太感动了。”程老妖的声音忽然又出现在耳旁。
两人顿时一惊，却来不及逃跑，一只干枯的手从李封刀胸口穿出，没有花里胡哨的法术，就这般简单。
一具长老的尸体化作程老妖的形状，“我说过的吧，我很强。”
“不，你没说……”高文举无力吐槽。
“那么你呢，帮我收尸？”程老妖皱眉看着高文举，“我和你不熟，你死后可没有他们那么好的待遇哦。”
“不敢当。”高文举低头看看自己，这么大一个活人，什么地方让他能把自己当做尸体看待。
“呵呵，相信李封刀那家伙把自己害了吧。那家伙就是三刀男，一直都只用三刀解决敌人，三刀斩不掉的，便是我来收尾。
这种家伙居然想斩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磕了兴奋剂。”
高文举看他浑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微微皱眉，好歹也是一方魔王不是，也不是以前的小透明了，该有点威严。
“你就这么确定能杀我，我不是自夸，论逃命本事我可是一流。”
“你？”程老妖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我等第一小队无不是大善大恶之辈，世界强者行列排上名的高手，你这后生也太过轻狂了！”
高文举看不清他出手，胸口已经被穿透。
这就是第一小队的实力！
他变作一团黑雾，飞向其他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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