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程意还在开会。
从剧组回来，给杀手治疗了手脚之后，他们突击审讯，除了知道他叫戴维，其他一无所知。
因为涉及公众人物，还被摄像头拍了下来，要是传出去，事情经过以讹传讹，发酵之后，引起的公众恐慌非同小可。
更何况，沈慕冉身份特殊，她认识的人可不简单，随便拉一个人出来，可能就是某个国家的财阀或者医学界、司法界大佬级别的人物。
从戴维被带进局里，局长已经接到了三个电话，一个是商界大鳄，一个是司法界老前辈，还有一个竟然是市长办公室，虽然打电话的人是秘书，可那是市长秘书啊。
全都在拐弯抹角的询问沈慕冉伤情，市长秘书甚至说，三天内必须给结果，不然国际红十字会那边，无法交代。
是了，沈慕冉不仅是律师，还是红玛瑙的负责人，更是国际红十字会的重要成员之一。
局长顿时坐不住，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商讨案情。
影视城查过，没找到人脸的主人，戴维也矢口否认杀人，那张人脸，他甚至分辩是栽赃陷害。
最后还是程意拿来摄像机拍下的画面，他才没有继续耍赖，但枪，他不承认！
程意也很头疼。
摄像机拍下的画面已经在会议室循环播放了四遍，局长眉头紧锁，副局长若有所思。
程意则死死看着手里的审讯记录，脸色铁青。
副局将视频暂停，视频卡在沈慕冉一手抓着戴维手腕，一手掐着戴维脖子，把人从柱子后拽出这里。
副局看程意，“这个沈慕冉，手法很专业，戴维的目标是她？”
程意摇头，“不清楚，但听她的意思，应该是。”
“什么叫应该？”副局皱眉，“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能有其他答案！”
“那就是！”
局长抬手敲敲桌子，“你们说，这个戴维隶属国际上的一个暗杀小组，那他的队员去哪里了？这位沈女士，会不会知道什么内情？”
“应该不会。”抬头看他，程意道，“否则她没有丝毫防备，还让自己中了枪。”
局长眉头紧锁，“可画面中，她身手敏捷，格斗技巧娴熟老练，迅捷干脆，应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怎么会躲不开那枚子弹？还是说，她有别的用意？”
“赵局，您想多了。”程意摇头，“她只是不想后面的摄影师有事。”
赵局一愣，回想看到的画面，恍然大悟。
是啊，沈慕冉身后不远处就是一名正在拍摄的摄影师，按照摄影师站立的位置推算，沈慕冉如果避开，子弹会直接打中她的头，那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在那样的情况下，每秒都是生命，沈慕冉能想到用身体挡住子弹，还避开要害，已经很了不起了。
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呢。
沉思良久，赵局下了决心，“今天会议先到这里，程意，你晚上辛苦一下，夜审戴维，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挖出有用的线索，明天……再去找这个小姑娘，了解一些细节，看看有没有遗漏。”
“是！”
会议室的门打开，赵局、副局率先出去，一边走一边交谈这个案子的影响力，程意在两人身后，慢悠悠的往办公室走。
审讯？
没必要。
戴维是老油条，在M国犯下许多大案，没有坐牢就是因为证据不足。
他知道怎么应付审讯，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就算是他们，也不能把人强留下来。
虽然这次有人证、物证，但他否认那把枪是自己的，并辩解自己当时只是在拍戏，压根不知道那是真枪，他们只能去查剧组的监控。
可很不巧的是，剧组的储物间并没有监控，他们只能人为的排查询问，剧组出入过储物间的人已经全询问了一遍，剧组的道具老师甚至跟他们回来，做了两个小时的笔录。
从开始筹备道具，到开拍再到现在，聊了很多细节，枪也一直在箱子里，沈慕冉没进组之前，他们也拍过几次枪战的戏份，都没问题。
上次拍完之后，他还每把枪都检查过，确定都是假的，什么时候变成了真的，怎么到戴维手里的，他是真不知道。
程意正皱着眉思考，自己到底遗漏了什么地方时，手机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熟悉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他就……很无语。
现在是六点一刻，某人这是刚起床？
这个时候找他，看来是已经知道今天发生的事了。
程意无奈接通电话，语气调侃，“怎么？你堂堂夜帝总裁，不好好的赚老婆本，怎么有时间联系我了？”
“慕慕怎么样？蔡琳说她受伤了，我刚给她电话没人接，慕慕手机关机，我……”
“皮外伤，人没事，已经跟她的家人回去了。”
“不过……”程意话锋一转，敏锐听到那边的呼吸变得急促，故意停顿了几秒才接着道，“我明天早晨去她家里拜访，顺便询问一些细节，要我帮你带话吗？”
祁岑夜，“……不用，谢谢！”
说完，电话切断。
程意收起手机，走向审讯室。
没有任何意外，一晚上的审讯不但没有任何结果，反而是他们这些参与审讯的人，恨不能把戴维绑起来狠狠抽一顿。
如果不是穿着这身制服，程意会第一个动手。
怎么能那么无赖呢？
太可恨了！
八点钟，程意简单洗把脸，洗去熬夜的痕迹，才拨通沈慕冉的电话。
“喂，谁啊？”电话响了十几秒才接通，沈慕冉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娇娇软软的，跟平日里清冷的嗓音大相径庭，“大早上扰人清梦，很缺德哎。”
某位很缺德的警官，“……是我，程意，现在是早上八点，有时间吗？我需要找你了解下昨天的情况。”
“程警官？你好！”那边停顿了几秒，沈慕冉再开口时，嗓音里没了娇软，只余清冷疏离，“我有时间，你直接过来就行。”
沈慕冉说了位置，程意挂断电话，眼底划过羡慕。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不败女王还有两幅面孔呢，祁岑夜太有眼光，也太有福气了。
想到在家里殷切期盼的爱人，程意叫来两名队员，“我有事，先回家一趟，你们直接去沈庄，我到那边跟你们汇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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