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经过上午这么一出，有不少人坐不住了，底下的干警被套话就算了，就连方志刚坐在办公室都接到了好几通电话。
放下话筒的瞬间，他的嘴角瞬间拉下，脸色黑的不像话。
曹璟恒把他筛选出来的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明面上负责审查，光明正大地抓人，一部分扮作便衣，就暗中藏在几个街口胡同巷子口，随时准备策应抓人。
当天下午，那天参与斗殴的小混混暗中被抓了七八成，按照他们的描述，警方也掌握了他们头头的情况，第一时间封控了所有能出逃的路线。
让方志刚和曹璟恒意外的是，几个大家交代出来的混混头子并没有急着跑路。
“方局，看来是您今天接电话的态度影响到了他们，大家都以为您这次只是打算敲打敲打呢。”
方志刚冷哼一声，手里的打火机正要把烟点上，看着曹璟恒随时准备出手夺了的架势，悻悻地又放下了，“下午给我打电话的几个也都不是什么大人物，工商局的处长，治安队的一个队长，还有街道办的主任，这个叫潘哥的上面肯定还有大混混头子，背后给他们撑腰的也绝不是今天给我打电话这几个。”
曹璟恒点了点头，“方局，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先把昨天闹事的人抓了？还是再留一留？”
抓了有抓了的好处，留着也有留着的用处，沉思了一会儿，方志刚开口说道:“明天先派人暗中把他们都监视起来，二十四小时监控，我这边也要和上面汇报一下。
哎，小吴那边进展地怎么样，有线索了吗？”
曹璟恒看了看手表，八点半了，“应该快回来了，他攒了个局，叫了几个同学吃饭，前两天他不是刚好升职了吗，现成的理由也不会惹人怀疑。”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两人在办公室等了不到五分钟，小吴同志就带着一身酒气敲门进来了。
“局长，副局。”
“来，小吴，坐下说，今晚这顿饭有什么收获吗？”
看着小吴眼睛都亮了，曹璟恒就知道这小子敲了自己这一顿饭钱收获不小，没好气地拍了拍桌子，“行了，别端着了，吴警官，说说吧。”
冲着曹璟恒讨好地笑了笑，小吴开口说道:“嘿嘿嘿，副局，要不说您大方呢，我那几个同学看我是在醒味请他们吃的饭，都没要我招呼，一个一个地自己把自己都喝趴下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吐了。
两个月前静安路分局那边有个姓王的治安大队长，他老丈人过生日，虽然是私人办的宴席，但规模可不小，听说那就是自家人的聚会，开了三桌，而且这位王队长的连襟，他媳妇的大姐夫是水利局的有实权的科长，姓刘，他自己还有个在财政局当科长的堂哥，也是巧了，他堂哥的老婆和她媳妇也是有亲戚关系的，总之这一大家子都是姻亲关系，反正挺乱的。
而且这个所有分局的治安大队多多少少都有些牵扯，一旦涉及到跨区的案子大家总要接触的，所以这个王队长和其他分局的治安队长都特熟，能称兄道弟的那种。”
平时只有下面办不了的大案要案会送到总局这边来，整个北京城下属分局那么多，他们对分局的情况不太了解，曹璟恒对这个王队长是真的感兴趣。
“方局，明天要不咱们先找这位王队长聊聊吧，那个六哥我觉得可以先抓了。”
方志刚点了点头，“嗯，就照你说的这么办，不过这位王队长可是有后台的，咱们多多少少得给他个面子，明天找个理由让他出差吧。”
忙完回到家都快十一点了，直到看见昨天老婆写的纸条还放在桌上，曹璟恒才想起来他还有件事儿没办。
拿起桌上的电话，他才不管这时候是几点。
“喂，你好，请问哪位。”
“是我。”
“石头，怎么回事，上次见面到今天才多久，我的声听不出来了？你小子行不行？”
“我去，队长，不是你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我刚刚还以为是紧急任务呢。”电话另一端的石头拍了拍自家媳妇的后背，端着电话提着线往门口走了走。
“我刚刚给团部打了电话，说你小子七点就回家了，这不才打到你家吗。
和你认真说件事儿，东北那杀了人的兄弟俩跑南方去了，这事儿你听说了吗？”
“队长你说这事儿啊，我知道，前两天军部还收到联合通缉令了，警察同事那边担心他们已经偷渡去了香港或者澳门，我们最近出任务都帮忙留意着呢，不过队长，这事儿不是应该归东北那边的警方管吗？”
抬头看到站在门边的沈安宁，把手里的电话筒换了只耳朵，伸手向老婆朝了朝，这才继续说道:“我以前的线人，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他出海打渔的时候在大甲岛那附近的海域看到了电视上通缉的人，他不敢去警察局报案，怕后面被人报复，所以给我打了这个电话。
要是我没猜错，那对兄弟两肯定是和我们玩灯下黑呢，大家都觉得他们会逃到香港或者对岸去，这时候他们反其道而行之，白天开着渔船到处颠，晚上找个小岛藏起来，谁能找得到他们，过段时间，还能继续作案。”
石头愣着站在原地，隔了五六秒，“我去，他们胆子也是真大，合着这么看不起警察和军人呢，不过队长，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送我这个功劳啊，我真的太感动了。”
轻笑了几声，曹璟恒冲着话筒说道:“行了，你小子就偷着乐吧，咱们之前不是还有几个兄弟去了海军那边吗？反正你看着办吧，消息来源不用透露出我，我那位线人就是个老实人，他想过安稳的日子，私下里我会给他补偿的。”
“得嘞，队长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今晚算是不能睡了，等事儿成了我给队长你打电话报信儿。”
挂了电话，看着已经在边上打了好几个哈欠的老婆，曹璟恒心下软了软，“困了就先睡啊，下次再遇上我工作忙的时候，别等我知道不，看看都困的流眼泪了。”
沈安宁就着男人的手蹭了蹭眼角的泪珠，“吃完饭我就睡了一觉，也是刚醒没多久，今天很忙吧，我在医院都听到有病人家属在议论呢，说是这次国家要动真格的了。
曹璟恒顿了顿，“可不是要动真格的了吗，其实矛盾一直以来都在，只不过之前我们总以为不是大事儿，视而不见，可一旦有了导火索，那炸起的就是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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