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商却没怎么听进去他的问话，而是微微蹙起了眉。
你？
小娇气包怎么说话怎么没礼貌，你来你去的，不是很爱喊老公吗，怎么不喊了？
莫非是……
顾商深深地拧起了眉头，表情严肃得堪比在开会训人。
在生气他没有第一时间维护他呢？还是在不高兴自己没有给他做的饭做出什么足够的正反馈？
顾商下意识摩挲了一下少年的手腕，声音难得有几分低柔：“生气了？”
“嗯……辛苦了。”顾商硬邦邦道：“以后再遇到令你不快的情况，你不要藏着掖着，可以直接告诉我。”
娇气包似乎有点心机，但不多，而且很笨，都不懂得怎么给自己争取好处。给人欺负成那样了，见到他面却连状也不会告。
如果顾妈妈在，估计会惊讶于她大儿子终于会说点人能听的话了，这对于顾商来说，已经是难能可贵的正面评价。
可惜在这里的人是季明珠。
季明珠从小到大听过的溢美之词不胜凡举，顾商这点夸奖在他听来不过是毛毛雨。但让他受伤的是老公对他抗拒的态度，凶巴巴的语气他倒是觉得没什么，因为看人不能看表面，但顾商偶尔有些狐疑的眼神他还是察觉出来了的。
太可恶了，一定要老公好好反省一下！
男人沉思。
莫非是刚才在楼下受的气还没出够？
一定是王川的问题，一会他要把王川的工作报告调出来看看，这总可以了吧。
身边突然一轻，季明珠站了起来，漂亮的眉眼间像笼罩了一层淡淡的愁雾，恹恹的，很招人疼。
季明珠恹恹道：“我就是来给你送饭的，老公吃过了，我就先走了。”
顾商拦不住，也不知道如何拦。哄也哄了，但娇气包似乎并不接受，顾商无法，只好让他走了，而后连忙给陈秘书发出信息，让他把人看紧一点。
……
目睹了陈秘书送人的过程的员工们都惊呆了。
陈秘书态度这么恭敬地把人送下来，这……这怎么看也不像传闻中的没地位的花瓶吧。
王川隔着工位，目光怨毒地看着走过去的人。
季明珠仗着男人给他脸色也就罢了，居然还让他饿着肚子看人吃饭，害得他一直如坐针毡。好不容易出来一看，平时跟他一起吃饭的几个同事都吃完了，他也不好意思自己去打饭，只好买了个饭团应付一下。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王川拿起来一看，又是那个混蛋侄子在催问后续如何了。
王川额角青筋毕露，抖着手回复：
【王川：滚！！！】
王科被骂得一头雾水：
【王科：？？？】
【王科：怎么了叔，季明珠给你脸色看了？你骂回去呀，他一个花瓶你怕什么。】
【王川：谁说我怕了！】
【我只是不屑于为难一个年纪还没你大的小屁孩，他脸色很难看地从顾总办公室出来了，不需要我为难，他的日子也不好过。行了，别再说了。】
【你和你那群狐朋狗友都收敛一点，要是你还这么无法无天，我就告诉你爸让他把你送出国去！】
【王科：？？？】
王科莫名其妙挨了一顿骂也没搞明白为什么他叔好端端的突然就变卦了，群里的小伙伴还在催促王科说后续。
王科爱面子，也不肯说自己被他叔骂回来了，于是在群里含含糊糊地只说一半：
【王科：别催了别催了，我叔说季明珠哭哭啼啼地从顾商办公室出来了，估计是被训了，他叫我别打听了。】
群里顷刻一片欢声笑语，还有人@季知安：
【@季知安 诶，你哥哭了诶，哈哈哈哈你这个做弟弟的不用去安慰一下他吗？】
季知安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回复：
【季知安：明天就是我哥回门的日子了，我会好好安慰一下他的，大家不要担心。】
放下手机，季知安终于露出一个畅快的笑来。
这口气，他已经憋了整整一天一夜了。
从婚礼上看到季明珠的联姻对象长得那么帅时，季知安就隐隐有些后悔。
虽然他的理智告诉他他的选择是对的，就算顾商并不如他想象中的一样样貌丑陋，但品行恶劣一定是真的，嫁进去不会有好日子。
但他的一切防线在看到季明珠的粉钻时又被隐隐敲碎。
凭什么，季明珠那种杂种根本不值得戴那么好的东西！
季家是靠珠宝行发家的，可就连季知安都没见过那么大那么完美的粉钻，给季明珠真是暴殄天物了。
幸好，幸好季明珠过的是以泪洗面的日子，这样跟他……才般配。
……
经过王川的工位，陈秘书温柔的语气突然变得板正，他立在原地敲了一下王川的桌板，后者整个人一悚。
陈秘书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王经理，顾总让你一会带上工作报告和绩效表去他办公室一趟。”
王川心里咯噔一声，浑浊的眼睛看向那些全部交由属下做的表格，脑袋一团浆糊。
他开口将要辩解些什么，抬头一看陈秘书已经追着少年走远了。
但季明珠不让人送，于是陈秘书也只能把他送到公司门口，然后就原路折返回了顾商的办公室。
他拿着今天上午就该交给顾商的资料，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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