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敖两人转出了街道，重新看到了街上的人来人往，也听到了不同的叫卖声。
似乎仅仅一墙之隔的地方便是一个无形的屏障，阻碍了声音乃至人间烟火气的扩散，让那一处变得异常压抑。
即便是鲁敖，重新返回到街道上之后，也有了轻松的感受，最少不用考虑自己所说的话，考虑对方的想法以及反应。
“我很确定，我那一天的确是来到了这里，然后再确认的时候，遭到了袭击。”公孙勇忍不住开口说道。
“我知道。”鲁敖的眼睛在街上打量着，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不过，道路上各色人等不断穿梭，没有专门的训练，很难抓住观察的重点。
对于鲁敖这样的人来说，想要找到自己想要的，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你知道，那还……”公孙勇忍不住问道，是想要说刚刚鲁敖的表态，他像是完全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一样。
“你觉得我们坚持说你来过，他们坚持说你没来过，两边这样争执有什么意义么？是不是能帮助我们解决问题？”
不等公孙勇继续说话，鲁敖便接着说，“你是想让他承认你确实来过，还是想要解决袭击的问题？”
“两位大人，事情已经办完了么？”梁水突然出现在鲁敖的身边问道。
“你从哪里出来的，我怎么完全没有注意到你？”
“大人说笑，我自小生活在这洛邑城，这些地方自然是熟悉，想要避开大人的搜寻，也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梁水回答道。
“所以，只要是在洛邑城里面，你还真能让人不发现你啊！”
其实，如果放在之前的话，梁水或许做不到，但是，自从了知道吕缭的身份之后，他自然是明白，自己所能展现出的价值，也就是对洛邑城的熟悉。
而这种熟悉也会随着其他人对洛邑城了解，吕缭他们认识更多的人而逐渐削弱，那么，他想要一直维持住自己在他们那里的价值，就必然要表现出独特性，因此，也就有意识地研究和训练某些技能。
这种利用自己对洛邑城的熟悉，隐藏自己的能力也是他摸索出来的。
“那你询问的情况如何？”
“那一天值守的乡士，并没有收到什么特殊的命令，也没有做什么事情。”梁水回答道，“也问了一下附近的遒人，也没有碰到什么特殊的事情。”
鲁敖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游敢让询问这些事情干嘛，不过既然是对方吩咐，他也就照做了。
“刚刚我们过来的路线，你这边是已经记住了？”
“记住了。”
“沿着路线周围的铺舍，你也是清楚？”
“清楚。”梁水知道自己的价值所在，“我可以把情况画出来的。”
鲁敖转头对公孙勇说道，“现在看你了，你当初从交战的地方逃亡出来，是在哪里，然后又是怎么逃的，还有那些印象。”
公孙勇皱着眉头看着街面上的一切，想要将眼前的场景捏合到记忆里面，想要找到熟悉的标记物。
只是，他当时的心思全在交战与逃亡上，对周围的情况倒是了解的很少。
看着公孙勇一直不行动，鲁敖忍不住问道，“怎么？已经忘记了么？”
“如果实在记不起来的话，我们就先回去，先把已经了解的情况跟敢说一下。”
“大人，还是给公孙大人一点时间吧。”梁水开口劝道。
鲁敖看了一眼梁水，并没有说话，游敢也告诉了他可能出现这种情况，让他不必强求，这种事情如果忘记了也是在情理之中。
“我所看到的并不是这处大街，”公孙勇摇摇头说道，“我印象中是有一家卖履的铺舍。”
“附近有三家卖履的铺舍。”梁水立即开口说道。
“那还记得什么特征么？”
“还有，那铺舍……”公孙勇拼命挖掘自己的记忆。
“我觉得，不如都去看一下，说不定一看，也就想起来了。”梁水给出自己的建议。
“也好，反正时间还早，那你就带路吧。”鲁敖说道。
梁水带领两个人，按照自己熟悉的路线，去查看卖履的铺舍，一路上也见缝插针的介绍一下周围的情况。
哪些铺舍是新的，哪些铺舍是老的，背后是哪家贵族的，梁水都如数家珍，很清楚的就说了出来。
“你知道哪些铺舍的背后，是其他诸侯国的么？”鲁敖突然开口问道。
“这个……”梁水一下子被鲁敖的问题问的卡壳了，他可是知道鲁敖背后是秦国，不知道突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我们这些遒人，也就知道一些街面上传来传去的事情。”
“这种事情，倒是很少知道的，如果大人需要的话，我们也可以安排人去打听。”
“不必了。”鲁敖摇了摇头，他作为秦国安排潜伏在洛邑城的间谍，其实是相当不合格的，如果不是家里面的人强制给他安排了这个，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更不要说有意收集洛邑城的各种信息了。
“我想知道各种铺舍的信息，还有他们背后的贵族，你这边能做么？”
“这些信息，之前吕大人那边已经搜集过了。”梁水犹豫了一下说道，应该说，系统的整理这些铺舍的信息，就是吕缭在进入洛邑城后不久所做的事情。
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梁水才是刚刚被吕缭吸纳进来，他那时候还不清楚对方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鲁敖对此并不意外，“没事儿，你再做一份给我就好。”
“呃……大人，我不识字，也不会写字。”梁水有些尴尬的说道。
作为在洛邑城讨生活的遒人，如果不是认识了吕缭，梁水每天睁眼就要考虑吃饭的问题，如何让自己吃饱，让家里人吃饱，才是他考虑的第一件事情。
至于其他的事情，完全不在考虑的范围内，更不要说识字、写字这样的事情了。
“这个倒是我考虑不周全了。”鲁敖很快意识到了问题，也想起游敢曾经说的内容，“招募那些学子，还不如把熟悉、信任的人培养成学子。”看来，游敢对这些遒人早有考虑。
“就是这家铺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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