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笳机械地回头。
朝着手机铃声响起的方向看去。
在那里，
白老师，不知为何朝她走了过来。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按了拒接。
随后，他抬起了头。
看到白老师突然出现的那一瞬间，胡笳的大脑停止了思考。
她不知道为什么白老师会出现在这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应该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白老师。
按理来说，她本来就是想打电话找白老师商量怎么救何言的。
可是，原本应该在老鱼家的白老师，为什么此刻会突然出现在图书馆，出现在她身后？
这事，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面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的胡笳，白老师秉承着“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的态度首先开口了：“哟！”
白老师的这声“哟”将胡笳的大脑从宕机中成功重启，她无意识地应了一声“白老师”。
白老师抬头，继续保持他前进的速度，问道：“你找我？”
胡笳看着白老师，脑子里闪过好几个念头，最终还是开口道：“对，我好像已经找到可以救醒何言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白老师问。
胡笳朝四周张望了一下，发现果然因为手机的铃声以及他们对话的声音，图书馆内已经有几个人抬头看向了他们。
胡笳在白老师走到自己位置前，飞速地整理好了桌上的笔和纸，随后拉着白老师离开了图书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何言的意识还在靶子山？”白老师离开图书馆后，从口袋里拿出因为和谐原因而变成的棒棒糖，一口塞进了嘴里。
“是的，何言的意识很有可能成为了靶子山上的某个黑影。”胡笳坦诚道。
白老师想了一会儿，“你的推断是有道理的，但是靶子山环境太复杂，不能轻易乱闯，还是需要和老鱼商量一下从长计议。”
“再从长计议，何言怎么办？”
白老师看着胡笳，这丫头终于急了啊，他不由眯起了他那双狐狸眼，随后一字一句地说：“何言，会，怎么办，呢？”
胡笳瞪着白老师：“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长时间处于这样的昏迷状态，植物人时间长了，即使能醒过来，肌肉也是会萎缩的。”
听了这话，白老师毫无情感色彩地“哦”了一声，随后一口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说：“这你不用担心，‘何言’已经醒了。”
白老师的话说完，胡笳愣住了，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于是重复道：“醒了？”
白老师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醒了。”
“他的意识回来了？”胡笳追问。
“差不多吧。”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差不多就是差不多咯。”白老师缓缓走向图书馆门口的垃圾桶，想把棒棒糖吃完的塑料棒丢进去。
“可你之前，不是也赞同我说的，何言的意识可能还在靶子山吗？没有意识，他是怎么醒的？”
白老师丢完垃圾，转头看向了胡笳：“你之前，找无手鬼来求救，要求我来救你们两个，我确实做到了，现在何言已经醒了，他不会因为长期昏迷而‘肌肉萎缩’什么的，还是那个健康的小伙子……至于……你接不接受现在这样的结果，我只能说，以目前的你的实力，你没有选择。”
白老师的话说完，用下巴指了指图书馆外的一处，然后说道：“你见见他吧，也许，你会更喜欢这个‘何言’呢。”
胡笳没有听明白白老师的话，但还是顺着白老师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在那里，树荫下，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这么站着，等待着她。
“何言？”胡笳疑惑了。
“你真的醒了？”胡笳不由自主地朝他跑去。
“何言”就站在那里，等待着胡笳跑向他，他的眼神炙热地盯着胡笳奔跑的身影，这一眼，恰似万年。
胡笳跑近了之后，才看清楚“何言”盯着她的目光，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这是胡笳从来没有在何言身上见过的眼神，这眼神，太过的热烈，只是一个对视，就击碎了何言一直以来那种温和的，没有攻击性的，自带食草系的暖男气质。
此时此刻，面对着盯着她看的何言，胡笳有一种感觉，仿佛她是他的猎物一般。
“何，何言，你，是不是，又，煞气，暴走了？”胡笳不确定地开口。
“何言”看着胡笳仿佛被吓到一般的模样，他移开了眼神，看向了自己的右手，仿佛在确认是否“煞气暴走”一般。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了头，看着胡笳，眼神较之前收敛了不少，但仍然与之前的何言有一定的差距。
“我是四号，我们见过。”4号“何言”选择打直球。
听了“何言”的话，胡笳愣了一下，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何言”提示道：“紫色粘牙的巧克力糖。”
“你是禁闭室里面的那个人！”
“没错。”
“所以，白老师是和你说好了，让你先帮忙让何言醒过来，然后等找回他的意识之后再换回来？”胡笳问。
“何言”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胡笳，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在你心里，我不算是何言吗？”
听了这话，胡笳一时间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何言”继续开口道：“何言，在之前，没和你说过，老厂房时空折叠的问题吗？”
“讲过一点，大概说的是通过牛道之后，会出现不同路线选择的自己，最后在同一个终点相遇。”
“对，你觉得，不同路线选择的自己，是不同的自己吗？我是选择另外一条路的何言，所以我在你心里，不是真正的何言？”
“何言”的话说完，胡笳感觉自己之前好像一直被何言误导了什么，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她说：“你的意思是，不同路线选择，出现不同的自己，这个并不是心理和精神层面的相遇，而是真实的实体？”
“何言”盯着胡笳的眼睛，反问：“你所说的‘实体’，包括‘意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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