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6-02
黎心一直在追查那片黑色羽毛的来处，也好奇它的力量来源是否还会对这个世界有什么别的影响。
整片大陆的书籍记录都寻找遍了，似乎没有人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老吸血鬼们是否知道？黎心想着反正无聊，干脆把某些个在地下沉睡的家伙叫醒了问问看。
于是从来都不参与血族事务的她出现在了长老会上，来自各王国各家族的大大小小血族有的好奇，有的兴味──
反而是年纪大一些的，神情十分严肃。
“夫人怎么来了？”当一个老的满脸褶子的吸血鬼，恭敬的称呼一位年轻貌美不知底细的血族，
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她惹不起。
“有点事。”她点了下头就朝着地下更深处走去，懒得理会人。
只要不是来参与权力的就好，年长些的血族让自己的后裔们都退下，亲自跟在她的身后，
眼见着一群吸血鬼大佬们消失在地厅深处，终于有好奇心严重的问出了声，“她是谁？很厉害吗？”
怎么从来没在长老院见过？
“不该知道的事最好别知道。你只要清楚别去惹她就行。”开口的吸血鬼很明显认识她，“知道厄尔特么？那就是惹她的下场。”
说完就只听见一声咕哝，“是始祖吗？她竟然看着这么年轻……”
“因为她没有后裔，至今还拥有着最纯净的原血。”认识她的吸血鬼叹道，“即便知道有了后裔会稀释自己的原血，也比忍受长久的孤独好，她竟然能坚持至今……”
所以不愧是始祖吗？
黎心的脚步直指沉睡的血族，长老们也看出来了，
但是谁也无法阻止她，还以为是有什么重大事件，主动从保卫严密的地下取出棺材，一个一个送上新鲜的血液把他们强制唤醒。
当血族最有地位的、刚醒来和清醒的长老们聚集在一起的时候，谁能想到她想问的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呢？
“黑色的羽毛？”苍老的皮肤耷拉着的吸血鬼是除了始祖外，活的最久的血族，他身体如同干尸，即便被喂了新鲜血液也没有什么变化。
本来以为他再也不会醒来，但听见她的问题，竟然挣扎着从棺材中坐了起来，
“我知道……我见过。”
没有谁会以为始祖问的是普通的羽毛，最有权力的血族们支着耳朵听他断断续续的讲述，
“谁也不知道它从哪儿出现的，但它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我说不出来那是什么，但无论是谁接触了都会变成另一个人……”
老吸血鬼似乎想起了什么过往，本就皱起的脸更是挤成一团，“夫人也见过了？您知道那是什么吗？”
黎心十分诚实，“厄尔特的身上就有。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感知到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而且──羽毛上还附着着一些……”
她斟酌了一下词语，“一些有指向的精神或者感情，但不是生命。
它像是某种生命的碎片，如果它的主体出现在这个世界，恐怕不是好事。”
她感觉的到这股力量对她没有恶意，但是脆弱的世界经不起外来的存在，就怕是什么生命化零为整，在这个世界里重新复活。
到时候对人类也好、非人类也好，恐怕都是灭顶之灾。
“我会把它们找出来消灭掉，你们不必插手，”黎心声音很冷，警告他们，“如果让我发现任何血族胆敢主动收集并吸收它的力量，格杀勿论。”
血族的贪婪她最是清楚不过，这股不明的力量与人类融合艰难，但是血族却非常适合。
比如厄尔特。
他从什么地方得来的那片羽毛，已经无从得知，但她不会允许这股力量再出现在世界上任何地方，破坏现如今的平衡。
虽说她已经下了警告，但难免有血族心思活络，如果他们真的绝对忠诚，就不是行走于黑暗的种族了。
黎心像是能听到他们的想法一般，勾起嘴角，“我能杀一个厄尔特，也不会在乎再杀多少，毕竟你们那么爱制造后裔。”
她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别怪我没警告你们，任何种族盲目繁殖，破坏世界平衡，都将会有灭顶之灾。”
伴随着一阵冷沉的黑暗，她的身影消失在了众血族的眼中，等彻底不见她背影之后，
才有一位老吸血鬼哼一声表示不满，“就为这点事儿把我叫醒来！？她究竟是不是我们的始祖？谁会不愿意自己的后裔越来越多？”
她自己孤身一人，总有一天抵挡不住他们的众吸血鬼大军，即便是始祖又怎么样？
别的血族虽然对她的话心有疑虑，但发展后裔的事，只要有一家在扩张，别的家族只会更疯狂。
后裔少了，只会被同族抢去地盘，失去权力和地位，谁愿意？
至于她说的话……即便是真的，如今谁也不能收手。
独自从血族大本营离开，黎心行走在世界各地寻找遗落的黑色羽毛。
它们的存在很是不起眼，也许是胸针上的装饰，帽子上的配件，或者插在墨水里的羽毛笔，为鸟蛋遮风避雨的窝。
她能感知到它的存在，似乎从在厄尔特身体里第一次见到，她就越来越轻易的发现它……
她遇见一个人类女孩意外把它融入身体，没有出现厄尔特那样的变异，
亲手从她的心脏处挖出了它，女孩那破碎的眼神让她心神颤动，仿佛曾经在某处见过同样的场景。
她一个个消灭了所找到的顽强的黑色羽毛，长久的无聊让她陷入沉睡。
再一次醒来已经是不知道多少年后，她在城堡里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竟然又感知到了黑色羽毛类似的存在。
黑夜之中，她在露天奴隶场见到了一个被反绑在木桩上的重伤的金发男人，
她凑近了身体，却没有感觉到属于黑色羽毛的力量，
但他身上很香，让久未进食的她有些兴趣。
死了多可惜啊，她想。
手杖挑起他的头，他身上血液的味道扑鼻而来，微弱的呼吸和紧闭的双眼，都说明了他伤的极重。
留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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