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轻微细小的开门声传来。
温斯洛猫儿似的赤着脚轻轻走进来，映入锦辰的视线范围内。
宽大的黑衬衫是锦辰穿过的，除此之外，蔽体的就只有缠在手臂上的绷带。
他体型本就瘦，就连这件衬衫穿得也显松垮，锁骨肩颈一览无余。
锦辰的呼吸骤然深了不少，眸色有些喑哑，“乖宝。”
“哥哥，你醒了。”
温斯洛的声音又轻又软，唇角弯出甜腻的笑意，却并不达眼底。
他将膝盖隔着被子，压在锦辰的腿上，整个人借力翻上了床，轻巧又灵动。
温斯洛撑着锦辰的肩膀，缠着绷带的冰凉手掌有些颤抖地，慢慢覆上锦辰的喉咙。
“哥哥，这里……你喜欢吗？”
温斯洛仍然笑着，轻轻蹭着锦辰的脸颊，感受越来越快的脉搏在掌心跳动。
他以为醒来后的锦辰会质问，会生气，温斯洛有些怯怯地看着他，心里却做好了应对的打算。
只是会有些伤心而已，但比起时刻担忧哥哥的离开，这些难过很快就会消失的。
温斯洛却听得锦辰低哑嗓音在耳边道：“乖宝，”让我抱抱你。”
锦辰动了动手腕，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音，第一下没能挣脱开，索性先放弃，只是低头蹭着温斯洛的发顶。
温斯洛鼻头一酸，毫无光亮的眸间溢出些水色，将被子扯开丢了，整个人压在他怀中抱上肩膀。
契合的拥抱，锦辰清晰感知到温斯洛单薄衬衫里的温度。
“你留给我的东西都没了。”
温斯洛轻声呢喃，望向墙壁的眼神没有焦点，在某个刹那似乎又重现这五年里的孤寂，“我看着它们消失，看着越来越多人不记得你，你存在的痕迹越来越少。”
“到最后，只有我……和那天看着你消失的那些人，还记得你。”
锦辰喉结滚动，心疼汹涌，只能一遍遍啄吻呢喃诉说的怀里人，“乖宝，老婆…对不起。”
温斯洛抿唇，空洞又笑了一下，指尖划过锦辰的心口，“可是后来，我又看见你了。”
“那是假的，我知道，只有喝醉了……或者做噩梦的时候，那个你才会出来，可我碰不到…我不敢碰。”
碰一下，就没有了。
很多个深夜，温斯洛甚至分不清，锦辰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臆想出来的。
“我会消失，是因为不属于十年前的时间。”
锦辰哑声说出原因，足以让他家聪明的老婆听懂，“我属于这里的时间，所以没办法在那五年里和你见面。”
“不对。”
温斯洛听完后沉默了会，压在他胸膛上抬起头，执拗低声：“你也不属于这里。”
他颤着的指尖轻轻按住锦辰的薄唇，泛红的眸子越发湿润，连说出这句话都显得艰难。
“我查了西格蒙的身世，哥哥，你不是他，你……不属于这里。”
此时窗外，雷声轰鸣。
锦辰沉默看着温斯洛，又轻轻吻向唇侧，在喧嚣雷鸣中亲吻他的宝贝。
“我爱你。”
锦辰低沉的声音犹带沙哑，耳鬓厮磨间的情话最让人迷乱神智，“你在这里，我就属于这里，”
温斯洛在他颈间蹭掉眼泪，又吻了吻锦辰，突然直起身子坐起来，戳戳锦辰的胸膛。
“我还是害怕，哥哥，我要惩罚你。”
锦辰挑了挑眉，眸光如炬般凝着衣领凌乱的温斯洛，热浪毫无抑制地席卷。
温斯洛察觉到什么，挪了挪坐着的地方，很凶瞪他，“不是这个意思！”
锦辰喔了声，“可是宝贝，我没法控制。”
温斯洛：“……”
他从锦辰怀里离开，从床底下拿出两条更细的链子，锦辰觉得有点眼熟。
好家伙。
这不就是温烛那死变态腿上的同款吗。
问题很大。
温斯洛知道锦辰看出来用处，迷蒙俯身又安抚似地亲亲锦辰唇角，“哥哥，很快的，你不要怪我。”
“……怪我也没关系，我不想再看着你消失了，我会死的…”
温斯洛执拗地不愿深想，手中把玩的链条首端很细，像是粗针，可以轻而易举穿过人体肌肤，甚至是骨骼。
锦辰啧了声。
随即摆烂似地放弃挣扎，仰躺着抬起头，“你来吧。”
温斯洛反倒愣了一下，无措摩挲几下尖锐的针端，抵住锦辰的肩膀。
刹那，针端扎进肌肤，甚至无需用力就流淌出鲜血，鲜红色刺向温斯洛的眼底。
但也只是划破皮肤而已，就这样让他难受。
温斯洛骤然停住，无论如何都不敢再往下，猛地将链条丢掉，砸在地上发闷闷的声音。
温斯洛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情绪彻底崩坏，大颗大颗眼泪掉落。
“哥哥……”
锦辰猛地挣脱双手的束缚，将温斯洛紧紧搂在怀里，不断抚摸后背，“好了，好了乖宝，我没事。”
“哥哥不怪你，不要哭。”
温斯洛黏在怀里，呼吸和血腥气交融，痛到他心里发麻，舔舐掉溢出的鲜血，又混着眼泪轻轻落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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