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阿蛮还蒙着被子没有起来，他蹑手蹑脚的去厨房烧了点热水
“眼睛红成这么样子，昨晚上躲被窝哭了多久？”
用脸帕浸了热水给他擦了擦脸
“早饭已经好了，我们今天要去蹴鞠场好好查探一下，需要很长时间，早上一定要吃饱一点”
“嗯”
阿曼拿过张耀手里的脸帕拿过来，好好的将脸洗了洗
他今天一句话都没说，静静的跟在张耀后面，张耀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提，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吃完了东西
距离上一次来蹴鞠场并没有过去太长时间，里面倒是没有什么改变
“你上次好像就是站在这里的”
张耀走到阿蛮上次晕倒过去的位置，看着对面
“你有没有想起来点什么，比如女鬼….”
看他一直默不作声，张耀拍了他一下
“阿蛮？”
“啊？”
张耀叫了好几声，阿蛮才反应过来他在叫他，张耀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阿蛮似乎这个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蹴鞠场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
阿蛮敲着自己的头，闭上眼努力回想那天的情况
“那天我醒来以后很害怕，一直在找你，但是我身体动不了，我当时就是站在这个位置”
张耀给他让开，阿蛮顺着记忆走着
“好多乌鸦，我很害怕，突然对面从地下冒出一个人….不对，是鬼，女鬼，她好像是在喊什么？”
她在喊什么，阿蛮努力的分辨着记忆中女鬼的口型
“救命”
阿蛮的眼睛突然睁开，肯定的说道
“救命，她想喊救命，但是没有声音”
鬼会喊救命吗？
张耀不知道，但他知道对面的看台上也许是有什么猫腻，结合之前古家假山后面的机关
“孙捕头，麻烦能带人去对面那个看台上看看吗，我怀疑那个看台下面是空的”
孙捕头有点不情愿，但这一次除了古家之外，张耀还叫了很多人帮忙，美其名曰是要用阳气镇压这里的阴气，其中不乏韩刘两家的人
众目睽睽之下，孙捕头带着手底下的衙役和前来帮忙的百姓一起过去，将那上面的石板敲开了
“张公子，什么都没有”
一帮人看着他，张耀在原地踱步，想着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阿蛮，你确定是这里钻出来一个女鬼吗？”
阿蛮肯定的点了点头，张耀拉着他又跑到对面的看台上
“就是这个方向”
张耀跟阿蛮并排站在一起，对面看台上的景象一览无遗
如果看台底下什么都没有，那么那个女鬼到底是怎么钻出来了
张耀一会站在阿蛮的左边，一会站在阿蛮的右边
“难道是我的眼睛跟你的不一样”
“你干什么？”
突然从背后贴过来，吓得阿蛮喊出声来
张耀从后面抱住他，附身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左脸紧紧的贴着他的右脸，温度不断的传过来，却又没有做其他任何出格的举动
“别动，查案呢”
阿蛮的脸又红又烫，被他箍着一动都不敢动
“你，你看出什么没有”
用余光看过去，张耀眯着眼睛定定的看着对面，突然灵光一闪
“看出来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走”
拉着阿蛮又跑过去
“我说张公子，我们是来查案的，不是来看你们两口子调情的”
孙捕头多少年都没这么下过这种大力气了，累的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张耀也不理会他的埋怨，径直说道
“不是这里，是看台后面，女鬼不是钻出来的，是爬上来了”
这是他刚刚才发现的非常重要的一点
阿蛮比他矮了整整一头多，刚刚从阿蛮的角度看过来，看台被前面的栏杆整个挡住了，加上那晚月黑风高，阿蛮心里害怕，看到有个身子探出来，自然而然的就以为是从地底下钻上来的
他猜测那所谓的女鬼，应该是从看台后面爬上来，意外发现对面看台上还站了个人，本能的就发出了求救
韩刘两家的人是已经被主家打好招呼要全力协助张耀的，此时也不拖沓，率先带着家伙什就从看台另一边爬了下去
“张公子，你快看”
刘家的护院突然大声喊道，张耀直接抱着阿蛮从看台上跳了下去
“发现什么了？”
周围的人给他空出一片位置
“你看，那，那是不是人血”
他们刚把底下的杂草都清理出去，就发现那石墙上有一抹红色，拐角处的土地上，明显有一片暗红，孙捕头抓了一把土仔细检查，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这是人血，少说也有半个月了”
孙捕头心中顿觉不好
“全部都散开，小五，立刻禀报县令大人，将咱们县衙里所有的捕快都叫过来，还有你们几个，把蹴鞠场所有的门都守住，一只蚊子都不能飞出去”
带来的几个衙役听令离开，孙捕头又指挥着在场的人，保护现场的保护现场，清理杂物的清理杂物
“什么情况，他刚刚不是还嫌累不愿意动弹吗”
孙捕头听见这话看了他一眼，走到张耀跟前
“张公子，你也是咱们黎城的人，除了刘家那个，剩下几家你也不是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咱们大人也是在他们手底下吃过亏的”
“明白了”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我们都觉得是那几个纨绔内讧玩过了头，自作孽的事，我们也不想沾”
怪不得都十年过去了，这县令还没升上去，感情根在这呢
“孙捕头，那这会怎么愿意沾了”
孙捕头不好意思的叹息着
“人命关天的事，就算是咱们县令大人在怎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能真不管呀”
更何况那几个纨绔已经被大夫断定活不了了，他们自作孽的事情，在怎么这锅也甩不出去
“张公子，之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后面的事情，还得请您多多协助才行啊”
孙捕头将姿态放到最低，张耀也没有得理不饶人的道理
“什么得罪不得罪的，咱们都只是想将这事弄个明白而已，咱们就只管顺着线索往下查，横竖事他们自作孽，就算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也是与人无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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