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踏进昏暗暗的修理铺。
这家老约翰修理铺就是旅馆老板之前提到的那家了。
“老板在吗？”
“来了。”铺里的拐角房间走出来一个胡子花白，穿着皮质围裙的老头，“修什么？”
他那双因为年龄而耷拉下来的眼皮里藏着一双倦怠又犀利的眼睛。
江白摘下帽子，点了点自己的机械眼球：“机器人，修吗？”
老头褶皱的眼皮掀起：“进来吧。”
等江白走进一个更为封闭性的房间，老头让她躺在房中间那张手术床上边跟她要钱。
“先交钱，再修理。”这是他的意思。
交了钱，江白想了想，拿出一瓶烈酒出来：“店长，希望您能给我修好点。”
老头瞄了她一眼，拿过酒摘下盖子闻了闻，眉头微动。
“行了，躺下吧。”老头也不说满不满意，只是把酒随意放到旁边的一张柜台上。
“修什么？”他问。
江白脱下上半身的衣服露出银白色的机体：“麻烦给我安个手臂顺便把左边心口这儿的大洞补一下，对了，这只机械眼就不用修了，我觉得留着挺酷的。”
“可以。”老头没有问东问西，让她在床上躺好后，就拿出工具为她进行修理。
老头东敲西敲，乒呤乓啷的。
江白望着头顶的大灯发呆，因为身体是机器的缘故，敲敲打打并不会让她感到疼痛。
“你的身体已经接近报废边缘，各个零件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你现在还能站起来走真是奇迹。”
老头对她说。
奇迹不算，只是因为系统的帮忙罢了。
但这种话当然不能说，面对这样的专业人士，江白开始含糊其辞的转移话题：“可能……是我比其他机器人更幸运一点，对了店长，您认识隔壁那条街的旅馆老板吗？”
“那个胖婆娘？”
“呃……嗯。”
“认识，她是老子前女友，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想到还听到个八卦。
江白压下好奇回答：“说您手艺不错，让我有需要就来您这儿加个零件什么的？”
“果然是她会说的话。”老头拧动螺丝时嗤笑一声，“她是不是尽说一些乱七八糟的浑话，还让你要是想往身体上安装零件就来找我？”
“您怎么知道？”江白惊讶。
“哼！”老头放下扳手，“之前有个瘦不拉几的男人来找我，说是旅馆老板介绍他来的，他想在下身那个地方套个铁套，这样就算他里面那根肉软了，外面的铁套还是硬的。”
江白：“……”
“您，您给他装了吗？”
“没，老子不想碰脏东西。”
“哦。”江白刚想奉承一句他有职业道德，就又听到对方来了个转折。
“不过他加钱了。”
她：“……”
好吧，懂了。
其实就是嫌弃之前钱少了是吧？
“那个男的长得瘦，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瘦不细的。啧啧啧，短短小小，软趴趴，怪不得来找我，不过确实没什么卵用，老子给他装铁套的时候，手难免磕磕碰碰到，这小子还是站不起来。”
站？哪里站？
她：“……呃，店长，他要是真那个啥才奇怪吧。”
被一个老头摸的站起来也太奇怪了吧！
江白只要想象那个画面就觉得辣眼睛，连带着对老头摸了脏东西的一双布满茧子的粗手都不忍直视了。
偏偏这只手还要给她修理身体。
“奇怪什么奇怪。”就在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时，老头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男人可以矮，可以瘦，甚至可以丑，但那根东西可不能不中用，想当初那婆娘就是看中我那方面能力好，还有一双灵活的巧手才看中我的。”
灵，灵活？
巧手？
怎么灵？怎么巧？
江白不敢细想。
“那您跟旅馆老板为什么会分手啊？”
大概是老头张嘴就是荤段子，她被压下的好奇又重新涌上来了。
而且听老头这一描述，她觉得这人跟旅馆老板在某一方面还挺适配的。
都是狠人，不，荤人。
老头原本叨叨个不停，被她问的突然滞住了，对着她翻了个白眼：“这不是你该问的。看看这些机械手，选个喜欢的。”他从角落里拖出一个大铁箱打开，里面是各种类型的机械手。
他不会是被甩了吧？
江白没敢问，怕对方给她身体里悄悄安装个定时炸弹。
眼见老头转移话题，她也就不讨人嫌地继续问了，顺从地望向铁箱里的机械手。
“这些机械手功能不一，你是【D-】型机器人，可以选这个配套型号的。”老头随手拿出一只表面泛着银光的机械手。
江白选了选后，问道：“有没有手指自带电钻的，然后表面还能释放电流的那种？”
老头一听就问：“往哪里钻？”
这什么问题？
“往……肉里钻？”搞得她自己都不确定了。
原本她是想着往人的心脏这种地方钻的话肯定很疼，就适合治治一些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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