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立德愣住,这时候去楚州?他不由问道:“庆国公去楚州,是为了……”
“哦,有点私事要办。”庆修面不改色地道,看出阎立德的迟疑和疑惑,但是有时候,就是要揣着明白当糊涂。
这时候办私事?庆国公要办的那件私事,该不会正好和楚州决堤有关吧?
“那真是巧了,刚好我们能一道同行。” 阎立德没有多言,他深谙该装糊涂时候就要装糊涂的道理,假装信了庆修的话。
有庆修在,阎立德这个工部尚书也得听庆修的。庆修重新安排了阎立德的行程,将他们原本计划的时间缩短了将近一半!
一行人又是坐蒸汽火车,又是转水路乘坐蒸汽铁船,偶尔遇到无法走水路,又尚未修建铁路的地方,则改成日夜兼程地骑马赶路。
阎立德虽然是文官,但不像那些四体不勤,弱不禁风的文臣,还是有两分骑射功夫在身。
所以庆修加快赶路后,这种没法坐蒸汽火车,又没法坐船的时候,他就舍弃了马车,转而骑马。
一路奔波虽然劳累,但是比坐马车的几个官吏好多了。
庆修没有为他们特意降低速度的打算。为了追上庆修等人,不被落在后面,车夫只能将马车驾得飞起。
车内坐着的官吏被颠得头昏脑涨,一路几乎是吐着过去的。 阎立德有些不忍,自己赶路也很累了,有回没忍住道:“陛下给的时间尚且充裕,我们不必这么着急赶路。”
“不如今天走慢些,让他们歇一歇。”
李二命阎立德尽快赶去楚州时,还给了抵达楚州的期限。
他们赶了一段路,剩下的时间绰绰有余。
工部的官吏拼命点头,万分感激地看着阎立德,又巴巴地看着庆修。
庆修左耳进,右耳出,“你们要前去查楚州的堤坝,但是堤坝被冲垮,如今还是汛期,哪怕雨水未停,只要不是暴雨,楚州必然会尽快修复堤坝。”
“等他们动手修复堤坝,甚至将堤坝初步建起来了,你们再去查,还能剩多少线索?”
现场怕是要被破坏得干干净净了。
他心算了下他们大概还需要多久才能抵达楚州后,扬声对无话可说的众人道:“诸位,我们还要抓紧时间。”
越快抵达楚州,越容易抓住李承乾的小辫子。
不要说那几个属官吏,阎立德的脸色也一下子垮下去了。
不是,还要赶时间?
等一行人赶到楚州后,除了校尉一干本就是行伍出身,精力充沛,经历过急行军,这会除了疲惫些,还算精神抖擞。
阎立德和另外几个负责勘察楚州堤坝的官吏,整个人憔悴不已,在床榻上躺了整整一日,才恢复过来。
而庆修快抵达楚州时,就和他们分道扬镳,乔装打扮后再潜入城中。
休整了一日,终于恢复元气的阎立德,也咂摸出味道来了。
庆国公打着办私事的旗号来楚州,又不与他们一同进城,还严令他们不准透露任何关于他的行踪和消息。
此次楚州堤坝,牵涉的人怕是不简单。
阎立德下意识就想到了如今在楚州,地位最尊崇的太子身上。这个念头刚起,他连忙按了下去。
呸!这是能随便怀疑的吗?
想了想,阎立德起身召齐了随行而来的所有属官吏、护卫士兵和随从,肃着脸敲打他们。
“庆国公走前留下的话,你们都听见了,自现在起,任何人不得提起谈及庆国公,哪怕是私下。”
“如果庆国公在楚州的消息,从你们嘴里走漏半点风声,仔细你们的项上人头。”
众人齐声应是。校尉想得更深,他隐晦地问道:“阎尚书,这是为何?若有……相助,我们此次勘察堤坝,不是会更加方便吗?”
“哼,他大老远来了楚州,长安那边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出,你觉得是谁在帮他遮掩消息?又是谁派他来楚州?”
阎立德哼笑了声,不介意抬高嗓音,确保这番话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
庆修没有提过他为什么会跟来楚州,掺和楚州堤坝的事,但是很有可能是陛下发觉了什么,吩咐庆修前来暗中查探。
那么,一旦他们泄露了庆国公在楚州的消息,就不是得罪庆国公这般简单了,而是坏了陛下的事。
在场众人都不是蠢的,顿时想明白了其中关窍,纷纷将嘴闭得更严了,打定主意绝不能透露与庆国公有关的消息。
校尉挠了下头,嘀咕道:“这楚州堤坝牵涉这么大吗?居然劳动……过来,还是暗中探查。”
不过,他也只敢趁这会没其他人,嘀咕一两句罢了。
待会出了这个院子,莫要说是庆国公的名字,任何与之相关的事,他是一个字也不敢提的。 阎立德嘱咐完他们,就赶去见太子。
楚州赈灾事宜是太子负责,且洪灾爆发时太子亦在楚州,他要查探楚州堤坝,自然绕不过太子。
“臣参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扫了阎立德一眼,随意挥了挥手,示意对方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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